希修或许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人有可能是他的父亲。
但是,没用。
他始终无法忘怀母亲临死之前那段时间,他的父亲却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他觉得,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希家家主处理完了地兽之事,他得闲了,便记起了亡妻和幼子,前来释放关心。
但如果将来,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希修认为,希家家主还是会选择保护别人、牺牲自己,就像牺牲母亲那样。
误会,就这样在希修心里越扎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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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希修葬了清芷道君,还是随希家家主回了白水希家。
但是,这时沉默的希修,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乖巧、努力的孩子了。
他的心中有仇恨的火,眼中有不信任的光,他开始只信任自己,迷恋权术,想要握紧一切,以保护自己的命。
毕竟,母亲说过——
风雨在肩,往后只能靠他自己了。
毕竟,他的父亲——
眼里唯有天下,事事都排在他的前面。
希修看完希家家主的这段记忆,手心的鲜血不断汇聚、滴落在地面上。
这些鲜血味也将他从记忆的回溯中拉出来,希修无言低眸,看着地面的那一小滩鲜血,鲜血殷红的色泽和希家家主想以血换命的血丹颜色,多么的像。
希修声音嘶哑:“为何不在之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也想过用自己的命换母亲活,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
希家家主作为他的父亲……眼睁睁看着他在误会中痛苦这么多年,很好玩吗?
希家家主取出一方素丝,欲要给希修包扎手上的伤口。
希修迅速躲开,冷冷道:“不劳烦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受伤。”
玉昭霁在一旁被迫听这一场家庭宿怨,坐在窗边,一手搭在窗沿,看着昆仑山的风景。
他的袖上飞鹤旋旋转,流溢着冰凉的银光。
玉昭霁百无聊赖,将窗外风景作为自己目光的暂落地,要不是希修有春秋造化笔,要不是希衡也在这里,玉昭霁可没有丝毫兴趣听这样的宿怨。
魔族,有怨便杀,有恩便报,恩怨相抵便老死不相往来。
没什么好纠结的。
希衡身上淡淡的水香味传来,玉昭霁闻之回眸。
希衡的雪袖自玉昭霁的玄袍上遮过,她面色冷然,还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却递给玉昭霁一张宣纸。
玉昭霁接过来看,将纸张对折打开,上面是整个昆仑山的地图。
希衡还用笔着重圈了几处出来。
圆圈旁写着:灵脉心脏离灵脉越近,力量越强,乌月不会离开昆仑山,这是他的大概藏身之所。
玉昭霁略略看完这份地图,再看向希衡,看到希衡眼底深处的无奈时,他微微展露笑颜。
玉昭霁提笔便写:“你也不想待在这里,想去找乌月拿灵脉心脏?”
他写好后,将纸笔递给希衡。
希衡也提笔而写:“是,看样子希修不会再想杀家主,但是,希修性格不稳,不能用常理推断。春秋造化笔是唯一能影响文天书的东西,我们要尽量安抚希修。”
玉昭霁写:“知道了。”
他写完这三字,笔尖一顿,又在旁边写道:“看你都快闷坏了,我把位置让给你,你来这里吹吹风。”
玉昭霁写完,其实以希衡的眼力,就能知道玉昭霁写了什么。
希衡来不及拒绝,玉昭霁便神情自若起身,从窗边移开,然后将希衡挤过去。
他们俩有传讯玉佩不用,在此面对面以纸笔传信,看得出来,也实在是憋到一定地步了。
毕竟现在希家家主和希修看样子误会解开,不再有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