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三种算法,我在这用纸笔肯定跟你说不清楚,而且更关键的是,我现在也不好说到底哪种效果更好。”
“所以不如这样,你回去之后,先处理一下导弹飞行过程中的优化控制问题,咱们这个型号的弹道轨迹特殊,射程又太远,只靠传统的轨迹转弯控制率很难满足要求。”
话题总算回到了郭立强比较熟悉的领域:
“您的意思是说,这個导弹在飞行过程中不能简单走高抛俯冲弹道,所以需要由弹翼提供比寻常空空弹更大比例的升力,才能维持住射程和弹道高度?”
常浩南把手里的报告翻到前面的某一页,指着郭立强画在上面的那张作战原理图:
“不光是这样,对于打出去的前两发探测弹来说,中间还需要持续调整弹道走向,最好是能打出一个类似括号的水平弧线过去。”
“再考虑到,眼下我们预计对付的目标都是没什么机动性的大型目标(这会儿的隐身飞机只有F117和B2),所以反而不需要导弹在末端有非常大的过载。”
“所以,在控制导弹的过程中,最好能把升力面倾斜到目标方位上,并在倾斜过程中还要保证偏航通道侧滑角尽量为零,这样阻力最小。”
排除掉一些目前还不成熟的奇技淫巧,空空导弹的火箭发动机基本都是力度很大但持续时间很短的那种类型,在最初的加速阶段结束之后,剩下就只能靠滑行了。
R33这个弹毕竟体积够大燃料够多,靠缓燃推进剂和相对较低的极速能比那些又细又短的中距弹更坚挺一些,但本质上还是那么回事。
所以尤其到了弹道中后段,每一丝能量都非常宝贵,能不浪费尽量不浪费。
稍作停顿之后,又继续解释道:
“轨迹转弯控制虽然大体上能满足这个需求,但一是响应速度有点慢,二是在目标瞄准线旋转角速度很小时,相应的加速度指令也很小,制导信号中的噪声影响使弹体难以将加速度矢量准确地转到最优取向上,造成弹体频繁快速滚动,浪费控制能量不说,也会影响到探测精度。”
“而对于后面补射,真正用来攻击目标的杀伤弹来说,导弹在末制导阶段出现这种快速滚动,又会造成导引头与弹体的耦合,严重情况下甚至会导致完全失控。”
听完这一段,郭立强并没有马上沿着话头继续下去,而是发出了一声微弱,但意味深长的叹息。
虽然他在某些地方跟不上常浩南的思路,但毕竟也是制导控制领域专家,对于后者刚刚说的问题还是能理解的。
但是,能理解,反倒让人更具体地感知到到面前这位到底有多么逆天——
就那刚刚常浩南说的几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细节了。
但又很重要。
对于一般的项目负责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在刚一开始一地鸡毛的时候就想到这些。
别说刚开始了,哪怕到了试射阶段,如果条件拉的不够极限,甚至都发现不了。
所以,必定是要到试射末期才能发现。
等到分析出问题的具体原因,再想到解决思路,最后重新走一轮试射流程,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就过去了。
这还没算解决思路如果想的不对,那还得再重复一遍。
而到了常浩南这里,只用半个上午,就省去了以上这些流程。
其中节约出来的时间和资金,可以说根本无法估量……
在心中感慨的同时,郭立强倒也没完全愣着,而是很快想到了一个思路:
“能不能考虑,把载机和导弹的计算坐标系从以自身为中心,改成统一的镐京80或者WGS84坐标系?”
刚刚那些问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整个组网系统是以自身为坐标系原点,这种情况下导弹如果发生高速滚转,相当于坐标系本身在高速变化,而且还是分别变化,对于目标位置和自身飞行状态的解算自然容易出问题。
如果改成统一的坐标系,问题就能缓解不少。
这次,常浩南犹豫了。
从技术上讲,郭立强的思路是可行的。
唯一的问题是,华夏并不像美苏(俄)一样,掌握几乎全世界的地理信息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