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纪新飘的话之后,在场的吏员们都震惊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大人,咱们大清自康熙帝开始,就是永久不加赋的啊。”
都不加赋了,怎么还直接提升五倍呢?
纪新飘闻言,大为不满地开口道:
“谁说本官要加赋了?本官要加的是税,陛下南巡的供养税!”
摸了摸胡须,纪新飘又开口道:
“一下子加五倍,确实听起来不太好。”
“师爷,你来说说怎么办!”
在纪新飘的身旁,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钱塘县知县师爷,吴源勃。】
这吴源勃长得尖嘴猴腮,看上去颇为精明,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正在不紧不慢地吸着。
听到纪新飘的话之后,师爷吴源勃吐出一口烟雾,笑呵呵地开口道:
“大人,只需取两倍为供养税,两倍为咱们钱塘县上下的孝敬捐,最后剩下的征收名义是给朝廷诸位大人的车马费。”
纪新飘闻言连连点头,道:
“是这个道理,分开几项就没有那么显眼了。不过本官还有些担心,万一那些刁民不服,跑去告状怎么办?”
“陛下南巡,身边的大人们可不少,给那刁民走了狗屎运拦下几个大人,我们这边也麻烦。”
师爷吴源勃嘿嘿一笑,小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狡诈光芒:
“若是上面的大人们问起来是否劳民伤财,咱们就说陛下南巡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喜事,全县士绅臣民都热烈欢迎啊。”
“而且这件事情是特事特办,等陛下走了之前就自然取消这些税捐了。”
“什么,取消?”纪新飘吃了一惊,颇为不满地开口,“那不是只能收一年了?”
师爷吴源勃干咳一声,正色道:
“大人这就不懂了吧?明年咱们还可以用别的名义来收嘛。”
“比如说,谁知道陛下明年还来不来?万一来了,咱们总不能像今年这样毫无准备吧。”
“那明年同样收一批预支的税捐,不也很合理么。”
纪新飘闻言,笑得眯起眼睛。
“好好好,师爷你果然是本官最好的帮手,本官没请错你。”
说完,纪新飘转头看向面前的吏员们,表情转冷:
“都听到师爷的话了?听到了还不赶紧去办!”
画面一转,吏员们带着虎狼一般的衙役,冲入老百姓的家中,翻箱倒柜,将粮食钱财强行收走。
男主人冲上去想要阻拦,却被衙役们三拳两脚直接打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老天爷啊,这还有天理吗!”
女主人呼天抢地,哭倒在地。
路旁,一群围观群众聚集,指指点点,脸上都带着同情,但无人敢上前。
“唉,这个纪新飘县太爷,上任才两年,就已经收了十年的税了!”
“呵呵,纪扒皮是跟你开玩笑的?”
“以前的县太爷们也没这么爱钱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前的县太爷那都是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老爷,这个纪扒皮,他是捐的官!”
“什么,当官还能捐?”
“那当然,一个知县据说是四千两左右。”
“好家伙,这么大一笔钱?我听说知县一年的俸禄也就七十两,这四千两得多少年才能赚回来啊?”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咱们这位县太爷也不会发疯一样的搜刮老百姓了,他就是想赶紧把这钱赚回来呢!哦,说不定已经赚回来了。”
衙门之内,纪新飘和师爷吴源勃两人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师爷,咱们这两年时间已经弄到六千两了,我用来捐官和上下打点的钱,算是全部收回来了。”
“这两百两是给你的。”
师爷吴源勃接过两百两银票塞入袖子之中,笑对着纪新飘拱手道: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今后咱们就是纯纯的赚钱了。”
纪新飘哈哈大笑,正色道:
“那是得赚,等本官干几年知县存一笔,再去捐一个同知,接着就是知府,哼哼。”
“以前私塾里那些个嘲笑本官不会读书的臭穷酸,以后见到本官的面,都得跪下磕头!”
看到这里,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不由皱眉。
“这大清一个小小县令,竟然能这么过分,直接收这么多的苛捐杂税?”
扶苏也是大惑不解,道:
“父皇,咱们大秦的县令能这么做吗?”
秦始皇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
“开什么玩笑!大秦的每一笔税赋支出,明细都是清清楚楚,都要定时派人审核的。”
“别说是多收五倍,就是多收一成,朕都要派人去查一查,他究竟是不是加重了黔首们的负担,是否存在贪污渎职!”
扶苏连连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大秦的制度,确实是如同一座国家机器一般严密,下面的官吏们也确实不敢随意乱来。
但问题在于,如果乱来的是皇帝呢?
像秦始皇,建长城,修直道,征服百越岭南,这一项项都是大工程,都毫无疑问地增加了大秦黔首百姓的税赋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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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怎么就不讲加重黔首负担了呢?
秦始皇察觉到扶苏表情后面的心思,顿时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
“之前朕也是有些着急了,因为朕知道朕老了,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不过现在,朕想法就不一样了。”
扶苏忙道:
“父皇为何想法不一样了,是因为大秦发展商业,现在更加有钱了吗?”
秦始皇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钱这种东西,想要花掉还不容易?”
“别的不说,朕只要把阿房宫的修建继续下去就行。”
扶苏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忙道:
“父皇,阿房宫实在是太费钱了,这个修建真的可以暂缓。”
“所以父皇的想法为何不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