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德皱了皱眉:“你不意外?”
祝卿云摇头:“两日间完成庄园建设,确实难以想象。但那个人是夏空尘,所以我不觉得奇怪。”
“……很好。”
祝承德缓缓道:“保持你现在对夏将军的信心,告诉他,你无论何时都始终相信他。”
“好。”
祝承德转过身,伸手指向院中石桌上一尺见方的红色礼盒:
“这是产自北翊泰洲的上等灵茶,今晚给夏将军送去。今日听说夏将军家中无茶,对一位准将而言,这是极不可取的,你务必请他收下。”
“好。”
祝承德沉吟片刻,又道:“另外若有可能,旁敲侧击地询问一番他对你的看法。当然,不要太过刻意。”
“好。”
祝卿云的连续三声回应,令祝承德眉头紧锁,威严目光投射而来:
“你在敷衍我?!”
祝卿云稍稍低头,语气依然从容平静:
“不敢。”
祝承德冷冷道:“立明跟你说了许多事?”
祝卿云又抬起头,眸光澄澈,与家主对视:
“也许。”
目光交汇许久,祝承德竟无法在孙女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畏惧与尊敬。就像在瞧一座假山,一棵老树,眼神无悲无喜。
祝承德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
过去十多年来,曾有许多祝家人在明里暗里这么看他。其中甚至包括他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
自从伤势恢复以来,祝家内外人人敬畏有加,祝承德再也没有察觉过那样的视线。
然而,偏偏是现在,偏偏是这个对他始终保持敬重的孙女!
为什么?!
心头无名火起,祝承德很想纵身离府,把那个躲在外面的逆子抓回来,质问他,究竟是如何蛊惑了卿云?!
但祝承德终究没有动身,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他知道,自己越是强势,就越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
祝承德在院中踱步,刚挺直没有几天的脊背略微佝偻着,幽幽长叹道:
“是啊,卿云。我在利用你。”
“但我没得选。”
“资源匮乏,时间紧迫,这是你爷爷最后的机会。也是整个祝家,跳出昌武郡、重振当年辉煌的最后机会。”
说到这里,祝承德忽然仰头望向天空,白发飘扬,语声悲凉: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东宿星洲真正的修炼大派、名门望族,又怎会明白我们小家族的难处?”
似曾相识的话语。
祝卿云眼神微动,却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