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视线落在桂花糕上,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低笑。
“肿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起来,沈知然眨眨眼,含糊不清地问。
“没什么。”江珩抿了口花茶,“你喜欢白玫瑰?”
“还挺喜欢。”沈知然说。
他其实不知道要送什么花,江珩平常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也从来没买过花。
想到之前的玫瑰雨江珩很喜欢,沈知然就买了玫瑰。
上次送了热烈的红玫瑰,这次就选了纯洁无瑕的白玫瑰。
本来想送九百九十九朵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但网上的帖子说送太多不好处理枯萎的花,还容易让omega觉得送花人浪费,不如每周都送,这样更显得有心意。
沈知然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他不喜欢每周,间隔时间太长,打算改为每天九朵。
吃过早饭,沈知然和江珩一起回了屋内。
刚进去,就被姜蓝叫住了。
姜蓝语气带着几分平常没有的严肃,“然然,过来,妈妈有话和你说。”
沈知然不明所以地跟着姜蓝进了卧室。
姜蓝双手环抱,温柔的脸上尽力绷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来:“妈妈问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叫小珩去你房间了?”
沈知然一愣。
平常江珩来沈家,都是住姜蓝安排好的隔壁客房。
但半夜就会偷偷跑来自己房间,等天快亮了再回去。
一直如此。
难道今天早上被人看见了?
见他表情心虚,姜蓝哼道:“我就知道!我早上五点起床想在你房间门口放个惊喜,结果看见小珩从你房间出来。”
她说到这里气不过,伸手捏沈知然脸颊往两边扯:“臭小子,你让人家半夜去你那,再让人家那么早起来离开……你怎么那么坏呀?说实话,是不是你?”
沈知然任对方揉,含糊不清地说了实话:“是他来找我的……”
“小骗子,小珩看上去那么文静,怎么会做出格的事情?”姜蓝不信,“一定是你教唆。”
沈知然郁闷。
老婆太受欢迎,简直超过了他在姜蓝心中的地位。
不过又觉得挺开心。
至少以后不用操心婆媳关系了,看他们处得多好啊。
见他笑,姜蓝没好气地加重手里力道:“以后不准欺负人家,你十点起,让人家五点起,多过分啊。”
“知道啦知道啦。”沈知然连连点头,“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对老婆的心日月可鉴。”
“知道要疼老婆就好。”姜蓝松开手,低头拿了张新卡给沈知然,“拿着,昨天刚办的。”
沈知然单手揉着脸颊,略带疑惑:“我卡里钱够啊。”
“不是给你的,小财迷。”姜蓝好笑地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给小珩的。”
姜蓝谈叹了口气:“你们都快毕业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小珩兼职那点钱怎么够?这张卡是我的副卡,你悄悄塞他口袋里,不然我怕那孩子不要。”
没想到母亲看着大大咧咧,竟然还挂心着江珩的衣食住行,甚至考虑到他的自尊问题,没有当面给,而是选择让他代为转交。
心中泛起暖意。
江珩不缺钱,收了也不一定会用,但这是母亲的心意,沈知然觉得很有必要传达到位。
沈知然收了卡,表示一定把心意带到。
姜蓝放心了,就今天的约会传授了一些经验,叮嘱沈知然几句让他照顾好江珩,而后才放他出书房。
射箭课着九点开始,江珩这会已经在车边等着了。
晨曦中,江珩低着头,把玩手上那束花,时而轻轻抚摸叶片,时而扯扯丝带,好像小孩子拿到一个新奇的玩具,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沈知然站在不远处看着。
风穿过对方的指缝,将玫瑰香带到面前。
小主,
忽然,江珩掀起眼皮,朝沈知然的方向看来。
他眸中还含着几分笑意。
对视的瞬间,心里好像塞了十万头小鹿,在疯狂顶撞心房。
沈知然捂着心口,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真的是……美貌杀人。
捏了捏发热的耳垂,沈知然走到江珩面前,握住对方的手,扬起笑:“走吧,老婆。”
去约会。
***
姜蓝介绍的射箭俱乐部在郊区,沈知然开着跑车载江珩去。
俱乐部是会员制,人很少,车停下后有侍者带着他们更衣,而后到场地准备。
射箭这项运动虽然现在很少出现,但至今仍是许多贵族闲暇时的娱乐活动,很多贵族从小就精通,比如贺泉就是学院射箭社团的部长,经常带着部员参加比赛。
按理说,沈知然是第一次来体验,但看到空旷的场地以及侍者拿来的护具,总觉得有些熟悉。
“好久不见,沈先生。”侍者捧着护具,笑着同沈知然打招呼,“这次还是您自己戴吗?”
沈知然微愣:“我以前常来?”
“您说笑了,以前谁不知道您和沈佑先生准头好,器材都被打穿过很多……”侍者笑起来,眼尾有浅浅皱纹,“不过算起来,他也快四年没来过了。”
快四年了。
沈知然看着对方的脸,神色忽然变得恍惚。
脑子里不知为何,浮现起大片画面。
阳光正好的下午,他拉弓,对准靶心,皱着眉嘀咕:“老是射不准,哥,教教我。”
“有些人不是号称要把我的箭劈开吗?”
身边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但手臂被人往上抬了一点。
箭脱离而出,死死钉在靶心的箭旁边。
没劈开。
他懊恼地把弓丢开:“手麻。”
“那你去玩一会,别记错房间。”
沈佑也不强迫他,捡起他的弓,随意从旁边拿了支箭,抬手的那一刻脊背挺直,气势凌厉如新竹。
随着破空声响起,新射出的箭势不可挡地将原先钉在靶心的箭从顶部贯穿,死死钉住。
沈佑收了手,朝这边挑了挑眉,一副臭屁的样子。
“……”
面对弟弟的无语,沈佑习以为常,眉尾微挑:“看明白了吗?猪。”
“不就是比我多学两年。”少年哼了声,转身往外走。
俱乐部内有大片竹林,闻着浅淡的竹香,他心情好了很多,打算往回走。
余光忽然瞥见竹林那头的木屋光景。
那座木屋一直存在,据说是俱乐部的顶级贵客专用,沈知然一直觉得那是老板自留,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至少看见三个侍者在附近徘徊,阻止其他人入内,连公主来了也只是清场。
但此刻,那间木屋附近没有侍者巡逻。
但却能听见破空声响起。
说明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