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珩抬头瞧了瞧她,裴奈明白这是对她转移话题的无奈。
一旁的鞠言鉴貌辨色,替他说道:“爷命黎成县、奉县、张台县的所有官差及壮年劳力,连夜填了蜀中运河的黎成县中段,我们借道直穿而来。”
裴奈嘴微张,讶然道:“这么大代价?”
“运河堵了可以再挖,再迟一天赶来,你若出事......让我如何自处?”顾瑾珩蹲在地上,便比裴奈现下的位置要低,这样仰头看来,徒生出几分柔软楚怜。
作孽啊,裴奈对着他的脸心想。
“难道不是因为花云寨特殊?加上逐北枪和万岳血鞭双双殒落的结果天耀承受不住吗?”
顾瑾珩质疑地半阖眼睑,“双双?”又冷笑一声,望了眼韩睿泽,“他做梦。”
裴奈想起上次他说过的“生同衾,死同穴”,意识到他未免太过在意这个,一时被噎住。
韩睿泽看他不爽很久了,只是怕引得裴奈尴尬,因而方才不曾打断他们,现下直接驳了回去,“上回她腰部受伤还是我将血擦干的,你当时人呢?”
这是隐晦地在说十年前替裴奈敛尸。
顾瑾珩垂下眼,并不作声,竟是接了他的斥责。
那时正是因为顾瑾珩毁约,裴奈为了减少人数伤亡,才会以命换命,为国捐躯。
周遭的将士们听得都有些惶恐,生怕端定公一怒之下自己把命赔掉,可走又不敢走。
这时不远处来了很多提着竹篮的寨民,大家似乎还有些胆怯,在观察天耀士兵们的脸色,生怕冲撞了他们。
“我们准备了些水分足的果子,拿给你们解解渴,都是自家种的,你们别嫌弃。”有位花白了头发的老伯弯着背将果篮递给将士们。
“军队有规定,吾等不能接,快拿回去吧。”还有人恪守条律,尝试推拒。
裴奈看出被拒寨民的失望,适时开口:“你们吃了吧,人家寨民的一片心意,提过来也不容易。”
原本因为顾瑾珩和韩睿泽的冲突,将士们神经绷紧了劲,此刻终于有事情让他们做了,解渴是其次,能让他们脱离现在的窘境何异于救命。
当即便有人点头称是,“吃果子吃果子,不能浪费了。”
“感谢大哥,好甜的果子,这是什么品种?我第一次吃到。”有人尝了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