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梦境里,范宁的灵体轻飘飘降落在启明教堂。
他坐到了空旷礼台上浮现的一把小座椅上。
这里的氛围重归圣洁静谧,当初在南大陆游历期间的“池”相污秽已被彻底清除,后来在西大陆期间那让人无法保持清醒的撕裂痛苦也成了过去式。
但是,此时的浅褐木质礼台上,被范宁涂满写满了淡金色的痕迹!
文字、框线、箭头、神秘学符号,表示确定的“√”、否定的“——”划线、存疑的“?”.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个台面,并朝舞台里侧的墙体上延伸了上去,甚至有些文字和符号还脱离了舞台的“平面”所在,变成了一组组浮空缓慢旋转的凌乱条带。
这就是范宁梳理拾掇他那庞杂记忆的现场。
很大一部分是他在失常区里的记忆,几乎每过一段时间,他的脑海中就冒出了好的新的画面和言语,这里面很多同他之前“以为的经历”藕断丝连,却总有细节上的差别,还有一些则完全陌生。
还有一部分,源自于范宁之前阅读的文森特在“手机日历备忘录”上记录的内容,情况同样凌乱,与前者类似。
每次入梦,范宁都要坐在这把小椅子上,花掉整夜整夜的时间,一点点地对比确认梳理。
他拿起“旧日”残骸,欲要拾起之前的进度,继续这一过程——
却忽然心有所感,用灵感丝线将烛台中的另一段梦境牵扯了过来。
刚刚作别不久的希兰,身影又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望了望遍地狼藉的四周,歉意说道:“好久没来到这里了,看起来的确有够糟心的,打扰你啦。”
“没事,怎么了?”范宁抬手具象出另一把乐手用小座椅,示意她坐下。
“还有件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你,但在醒时世界,说出那几个关键词不太安全,所以我刚才一直都没去提。”
“什么东西这么隐秘?”
范宁皱眉接过希兰抛出的一张写有简短文字的终末之皮。
「.故请希兰小姐在主持特纳艺术厅工作之余抽出宝贵时间,陪同总部调查组前往故居伊格士一程,主要调查您所在家族在姓氏演变上的溯源与演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