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睡房的信(4K二合一)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2304 字 2个月前

须知“格”不仅意味着世人的认知与铭记,还是区分自我与他人不同的“唯一性”,这样一来他们会逐渐丧失作为个体的“唯一性”,直至再次变为沉渣混合物,凝在世界表象的污泥里,这就完全是另一个与之前无关的新生个体了。

“我之前感悟出的‘生者必灭,灭者必复活’绝对不是一句空谈,理论上来说,在上述过程未完全终止前,这些个体都有希望达成神秘学意义上的‘复活’,神秘学是高于他者的范畴,在移涌中‘复活’是比活在污秽不堪的世界表皮更为高级的存在形式,但实际上,想要实现这点恐怕难如登天.”

“首先,那些不入流的‘格’在移涌中漂流破碎的速度太快,恐怕来不及施展什么手段,就彼此变成了一堆混合无序的东西,再也辨认不出曾经个体的‘唯一性’,这就如同热力学上的‘熵增定律’一样.”

“更高的‘格’是保持住自我‘唯一性’的内在因素,但外部,还取决于将他们从历史长河中‘打捞’起的神秘学手段是否高明,嗯,这个动词换做‘牵引’、‘聚合’、‘提纯’、‘庇护’也可以,执序者的使徒派遣机制,很可能也是基于这个原理脱胎而来”

“而我现在,仅仅只是悟知到了这一原理的存在,真让我去辉塔下方、移涌外部的漂流长河中打捞逝者?可能先迷失的会是我自己.这个历史投影的‘铭记之壳’会为南国人提供更多的庇护之力,会在未来成为我更高明的辅助手段,但那也是未来之事了.”

想到这里的范宁仍旧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到了当前琼留下的字迹上。

化解掉“绯红儿小姐”的一缕神性.

《夏日正午之梦》的音乐声中,范宁控制那颗晶莹的光质球体往里收缩,而几道血红色的雾气,被他控制着牵引了出来。

目前“红池”残骸的收容状态很是特殊,特殊到范宁自己也不甚全解。

准确地说,这部手机的这条录音,收容的是那颗“铭记之壳”的球体——由于《夏日正午之梦》将南大陆的风物与人文概括到了“如临南国”的高度,它直接成为了那颗“铭记之壳”的艺术指代符号。

而“红池”残骸是作为南国历史投影的一部分而存在的,隐秘组织的历史也是历史,当时范宁来不及再犹豫迟疑,将其一股脑全部“打包带走”了。

他也不确定“红池”残骸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但至少目前发现的这一用处,和原本收容的“画中之泉”联用,已经取得了非常实用、而且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几道被他牵引而出的血红雾气,淡化变幻成了其他更常见的颜色,然后逐渐凝聚成线成形。

另一道人影浮现在他的前方,长而凌乱的披肩黑发,随意敞开的白色衣衫,脸庞上薄薄的胡须,气质忧郁的冰蓝眼眸,怀里还抱着带有彩色琴弦的吉他“伊利里安”。

正是范宁曾在流浪生涯中化用的身份,南国“恋歌之王”舍勒!

“‘画中之泉’残骸对于色彩与相位的伪装能力,加上‘红池’残骸在‘自我摄食与生诞’方面的权柄,两者联合调用,可以独立地将另外的身份分化出来进行操控,而且旁人从肉体和灵性层面上皆难以看出异样.这为我今后的行动提供了更多的便利与思路。”

至于操控的范围,随着范宁邃晓一重的稳固,极限距离是以本体为圆心约半径五公里,如果超出这个范围,就无法完成“多线操作”,需要将本体入梦才能控制分身。

分身的灵感水平与自己相同,这不会影响音乐发挥,但可以调出的无形之力强度只有自己一半,如果遭受致命打击,对自己的灵性也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范宁又将目光投向窗边,第三道管风琴师拉瓦锡的身影也同样浮现,但这一次显得面容呆板、行动滞涩。

这种独立的分化,必须建立在自己对新身份已经扮演得很熟悉、形成了鲜明风格的基础上。

“舍勒”显然已经做到了这点,但“拉瓦锡”.自己必须像之前一样,先单独用“画中之泉”伪装熟练,再来和“红池”的无形之力进行联用。

就像钢琴中较难的曲目,如果左右手分开都练得不熟,合奏起来绝对磕磕绊绊,连外行都能听出来。

“拉瓦锡”的身影溃散后,“舍勒”俯身将手伸向了桌面上的小香水瓶。

直接揭开瓶盖。

“嘭!!”

书桌前面的墙上顷刻间喷溅出了一大片锥形的鲜血。

但在音乐声中,它们直接像用了特种清洗剂一般被冲刷了下来,然后迅速地被吸入了手机的桃红色光晕里。

如果是“绯红儿小姐”稍多的神性残余,没准还有数番拉扯的空间,但就这么一缕,面对位格更高的“红池”残骸,就像灰尘遇到吸尘器一样毫无悬念地被吸收进去了。

范宁感觉桌面祭坛造成的灵性布局发生了精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