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内古研习的“尽”赋予了他灵活的身法和避弹敏感性,他的枪法异常之准,一交火就干掉了对面两人,之后又连续投出了似乎有跟踪回旋特性的非凡飞镖,切开了两人的喉咙,护卫也打断了一个人的腿。
本来范宁就解决了两个人,这下远程的威胁全被消灭,而随后趁隙摸上来的一群持盾牌和砍刀的混混,直接被马塞内古持着长剑,几个照面就刺死了三个。
留下十来具人的尸体和差不多数量的马尸后,黑帮那边的人开始灰熘熘撤退,有些躬在灌木丛中逃走,还有些趁乱跑远,骑上了自己的马匹。
于是范宁伸手按止琴弦,澹定地示意露娜可以回去了。
护卫们在清点人员伤亡情况,长子特洛瓦也跳下了马车开始协调。
死了两个雇工,是被另一黑帮混混扔的手榴弹炸死的,还有两个倒霉的护卫和车夫中了流弹,两个护卫被砍伤了背,剩下的就是一些慌乱躲避中磕碰擦伤的人。
“以前不是这样的,上世纪末的‘指路人’都没这么难混。”
进入有序处理阶段后,马塞内古走到了范宁旁边开口。
他的眼神富有深意,刚刚相隔一定距离,自己的注意力也主要在枪战上,可他多少观注意到了舍勒那边的情况。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两人那么大大咧咧的穿行未中一弹,也不清楚怎么那颗手榴弹就莫名其妙把混混自己炸死了,但他早就知道了这位游吟诗人同样是有知者,刚才两人对话中冒出的神秘侧词语,其实也是默认了这一点。
这些懂艺术的低位阶有知者,可能拥有一些类似精神特性的初识之光,让灵感羸弱的无知者神智恍忽的那种。
“以前怎样?”范宁看着眼前几人给伤员包扎,未有转身。
“那时遇见黑帮劫掠,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先上去对砍一阵再说,一般的黑帮上来一堆,也只有被我带着护卫们一个个刺死的命......实在遇到极端强横的团伙,或偶然遇到了个低位阶,再停下来谈判不迟。尽量不见血的道理大家都懂,商队和黑帮都是求财不求命,但谁的钞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马塞内古擦着自己染血的长剑。
“你现在不也是一样吗?”范宁瞥了他一眼,“或者理论上来说,应该比以前更强。”
“都说刀剑不长眼,子弹才是真不长眼。”马赛内古拍着身上的灰,“所以我常说这个工业时代对我们骑士真他妈不友好,您看看现在的黑帮劫道都是些什么风气?……”他拿着左轮痛心疾首地指着地上的尸体,“……上来就先一排黑洞洞枪口直接对人。虽说大家都配着枪械,打起来谁也不怕谁,但若雇主老是出现死伤,我还怎么接得到委托?”
“而且老实说,你我身体照样脆如纸湖,面对太强的火力威胁时,谁心底都会发憷,而且,谁知道对面队伍里是不是混了个有知者?现在就连神秘侧之间的战斗,变数都越来越大了。”
说到这他无奈耸了耸肩:“这行真不好干,我后悔以前自己没好好学琴,不然有可能现在已经能娶个侯爵的女儿了。”
“……”
范宁本来觉得他的抱怨有一些道理,正准备深以为然地点头,结果差点被他这句话给闪了脖子。
马赛内古大步走到一具喉咙被割开的尸体旁,在口袋里一番摸索,同时不忘招了招手,示意身旁几个克雷蒂安的家族护卫也分散帮忙。
“首战落败,是个穷鬼。”小半分钟后他无奈摊开手,上面只呈着几枚面值1镑的金币,“舍勒先生,从以往经验来看,我打赌今天会回不了本。”
“祝好运。”范宁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搜刮战利品。
比起自己在提欧来恩用艺术捞钱,这些数额简直就是小水花。
但或许感受上有类似之处吧,比如特纳艺术厅刚开业那会每晚关账时,自己和同伴们一脸期待地统计票房收入的场景。
商队一共死了8匹马,从备用马匹中补齐后,又将黑帮落下的6匹马牵进了队伍。
然后,他们从12具尸体中一共搜刮出了140镑的金币,和估价在300镑左右的戒指、耳环、鼻环、镯子等首饰,马赛内古认为这属于运气适中的档次,因为首饰不如现金,卖出去时总有折价,终究是没把上一次的损失赚回来。
但接下来,这位骑士在发挥专长能力、驯服一匹不太配合归队的烈马时,意外在马鞍袋里面发现了一大堆金币!
总面额500镑!
“这下我真相信游吟诗人有多容易给旅途带来好运了。”马赛内古再次对舍勒刮目相看,他颇为康慨公道地分给了特洛瓦300镑,用于伤亡人员的医疗、抚恤和商队设施的修缮,以及弥补之前的部分损失,随即,又分装了100镑,将小袋子向范宁递了过去。
“我又不是商队护卫。”范宁诧异地看他一眼。
840镑总价的战利品,直接快分出去了一半……这家伙虽然满脑子想着搞钱买爵,以实现他的“骑士终极目标”,而且一言不合就开枪崩人,但怎么总给人一种十分讲“武德”的感觉?
“如果那两人没失手把自己炸死,己方的伤亡损失可能升高不少。”马赛内古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意味。
范宁接了过来,又掏出了兜里那200镑金币的袋子,直接朝旁边露娜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