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两人碰杯。
“我没想到今年的新年能以这样的方式度过。”希兰眼眸带笑,双唇离开杯沿。
“所以原先想的是?”
“类似去年我们在一块时。”
“你们去年干了什么?”琼似乎很感兴趣。
“什么也没干啊…”希兰愣住。
“你的碰杯饮品。”范宁来到琼的跟前。
“可以是红酒吗?”琼犹豫问道。
“最常规的选择之一,不过,为什么你突然要饮酒?”
“据…据说,以饮酒为媒介的社交更容易谈成事情…”
“你想谈什么事情?”
“明年的室内乐演出计划,我可不可以和你合奏一些作品?”
“叮——”碰杯后范宁问道,“怎么说得这么认真?”
“《c小调合唱幻想曲》的第一变奏让我感觉很好。”
“可以。”范宁饮完一小方红酒后,持笔穿过几位宾客,与文化部门一行政要打了个照面,打探了一下新季度乐团排名的动向。
他站在人群中出神了一小会,然后看到罗伊站于落地窗一处角落,目光透过人群正放在自己身上。
“改良款的‘冒烟主教’?”范宁走过去笑着问道。
“不,接骨木花露。”
“这是夏日饮品吧?”
“夏天过去后喜欢上的饮品。”一袭鲜红礼裙的罗伊摇着手中空杯。
随侍推来小车,斟杯之际她又问道:“好像有点心事?”
范宁想了想问道:“罗伊小姐相信世界上有宿命一类概念存在吗?”
“宿命?”她疑惑侧头。
“不以自由意志为转移的结局走向。”范宁解释道。
“比如注定该得到,或注定该失去?”
“算之一。”
少女闻言睫毛眨动,低头嗅了嗅杯中的清香液体,出声问道:
“宿命论者在过铁轨时会不会看信号灯?
范宁探询式的微笑表情悬停在了脸上,他先是眨眼,然后继续眨眼。
对方也在看着他眨眼。
“这就是你在这么冷的天里喝夏日饮品的理由?”终于范宁摇头笑了笑。
罗伊扑哧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玻璃杯。
“最明朗夏日的芬芳——”
“最明朗夏日的芬芳——”
范宁学她复述。
“叮——”两人碰杯,落地窗外烟花绽放,让少女脸颊上变幻着各色闪光。
但新年后乌夫兰塞尔的天气少有暖阳,而以绵密小雨或风雪居多。
1月7日的一个雨夹雪的阴郁午后,范宁从办公桌的伏案小憩中抬头,继续阅读起堆积如山的文献、刊物及工作文件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接连合上了几本正神教会的教义出版物,“不坠之火”、“渡鸦”与“芳卉诗人”三位见证之主的均有涉及。
“特巡厅认为瓦修斯有可能是‘使徒’?”范宁的眉头深深皱起。
应该说,“使徒”并不是一个隐秘的概念,且在正神教会中有相近的含义。
——在这些广泛传播的读物里,它指的是在见证之主的意志下受领传教使命的最初一批门徒,如神圣骄阳教会中称这些人为“圣者”或“沐光明者”,他们的事迹的活跃年代均在历任六十三位大主教分布时间的早期,少部分“沐光明者”也曾担任过教宗——比起教宗这个实职首脑而言,“圣者”或“沐光明者”似乎是更超然的范畴。
这是世人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