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了?
试想一个长方形房间,从某面墙壁最右侧边缘的石门进去,然后唯一的路,是朝左后方掉头?
琼弱弱地开口:“卡洛恩…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方向是在走回房间?不可能啊这是个地下建筑边缘的房间没错啊,我看过这几面墙壁外面都是山石,什么通道都没有啊??”
“就算有通道,我们都走了十几步了,早应该回到房间位置了…现在既没有门没有墙,还畅通无阻…”范宁闭着眼睛的眉头深深皱起,“先别想这个问题了,这地下建筑本就处处透着古怪,此前我们在深井上面两层大厅探索时,不也遇到了这种怪事?”
他想了想说道:“希兰,至少现在你右边的墙,是从进门起的右边就一直连续转弯延伸的,你以它为参照控制左右的方向,让我们尽可能贴着墙走,不然我怕这里地形过于奇怪,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我负责前后行进。”
“好的。”希兰应道。
另一只柔软的小手搭上他的后脖颈,然后朝下摸索一番,抽走了他背后的东西。
范宁于是又道:“挺好,你拿着撬棍挺好,可以避免用手去探,我也担心怕你碰到什么怪东西。”
希兰茫然:“听你这口吻…我…我还没拿啊?”
“???你没拿?”范宁陡然头皮出现炸裂的感觉。
…那刚刚在自己背后摸来摸去的是谁?
他条件反射般地回头欲看,但突然想到了自己不能睁开眼睛,于是头又转了回来。
“是我拿走的呀。”琼这时软软开口。
“嘶…”范宁只觉得后背都被黏糊的冷汗浸透了,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没好气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希兰此时语气也有些生气:“琼,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稳重点?这样真的是会吓死人的!”
“我…”琼的嗓音有些诧异,还有些委屈:“卡洛恩,你明明自己说的,让我抽出来探路…你说你一手牵一个,腾不出手,要我帮忙。”
三人再次停在原地。
“所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希兰接过撬棍后说道。
“……我们要不…还是睁眼看看情况吧?”琼死死抓着范宁的手,“或者你让我贴一贴…我感觉几分钟不看东西加上掉头打转,连意识都模糊了,刚刚我明明听到你在跟我说话,现在我又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别睁眼,别贴我,继续走。”范宁示意三人再次缓步向前,“抓紧时间,谁知道那团畸形颜料生物,现在是仍贴在‘祝圣帷幕’那堵墙上,还是已生长到了我们后面不远处?”
牵手加不定期用力确认,是在这个怪异之处唯一的信号。
不过如琼所说,他的体验类似,他觉得由于闭眼,整个人都快进入了睡眠前的状态,似醒非醒,感官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脑子里的词句有开始碎片化流动的倾向。
范宁开始有规律地捏左右两边少女的手,为防止这种睡前状态继续深入,他没有采用均匀的方式,而是积极调动思绪,回忆巴赫《哥德堡变奏曲》主题的低音音级走向,以10步为一个单位计数,10,70,60,50,30,40,50,10…每过相应的步数,就发出信号等待她们回应自己。
再次行步一段时间后,那种黑暗中不安的被注视感陡然上升,范宁感觉前方后方都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不是远方,就贴着自己的鼻子跟前,跟着己方一起行走。
明明希兰手中的撬棍一直在击打墙壁,发出着正常的金属和石头碰撞声,但范宁却觉得两侧墙壁上似乎长满了无数的眼睛——说眼睛可能还不太准确,应该是,长满了无数未知的视觉器官??
“你们是不是快睡着了?”范宁问道,“为什么手上不回应我了?”
“我一直都在捏你呀?”希兰轻轻开口,另一只手上拍墙的撬棍也暂时停了下来。
“…你不是大概每过10步轻捏我们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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