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真有大师级别指挥家愿意详细分析他的作品,总结出其间需要仔细斟酌之处,然后把研究成果灌输给一支高水准的职业交响乐团,当时的首演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可惜,没有。
“如果真改了这两点,这部作品真的还是我的《D大调第一交响曲》吗?”
时间已过凌晨,范宁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大桌子的资料和曲谱,一时强化着坚持自我的念头,一时又小心翼翼地估算着“守住第一”的可能性,一时又在脑海里尝试某些修改后的音响效果...
“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反复扫视自己的总谱,又在来回翻阅老师以前的各种手稿。
为神圣骄阳教会委托而作的《f小调弥撒》…
《降E大调第十弦乐四重奏》、《g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交响曲》、《第四交响曲》…
“老师,如果您还在的话,是不是能针对我现在的处境给到一些建议,我真的是太迷茫了…”
他看着安东老师在各个年代,各个时期的笔迹,一个个谱号,一个个音符,还有涂改痕迹和注解,沉湎于某些怅惘又寂寥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时间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突然,在出神的某一刻,他的眼睛突然扫到了某一句话。
那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小句子,写在《第四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不知是何月何日何时,安东老师随意地有感而发。
干涸的墨迹如此记载着:
“音乐演奏或是一种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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