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坚持着，可又能坚持什么？

安九黎颓丧地坐在周琦旁边，脑袋低垂，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周琦喘着粗气，问安九黎道：

“我们输了？”

安九黎望着周琦点了点头。

他又问安九黎道：

“陈护法呢？司空护法他们呢？”

安九黎依旧摇了摇头。

周琦神色暗淡下去，他目光无神，将死而未死，就那么凝望着天空。

“燕师弟，我是不是要死了？”

安九黎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一言不发。

“燕师弟……”

周琦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他努力不让自己过于狼狈，可这个时候，他仿佛不能再控制自己，他浑身都在颤抖，同时又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燕师弟，我怕——”周琦低吼。

安九黎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又能为周琦做些什么。他只能强装镇定，笑道：

“师兄，不要紧，会没事的。”

这句话说完，安九黎觉得自己是多么虚伪，明明周琦身中剧毒，已无力回天，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清楚，说这样的谎话又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安九黎因自己的无能向周琦道歉。

周琦没有说话，他努力张开嘴巴，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肌肉开始抽搐，直到他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封信。

“本来打算这次任务完成，连同灵石一起寄出去，可惜，我没有时间了，帮我寄回家里去。”

安九黎接过来，信封沾满了血迹。

一颗灵石，能换不少银子。

周琦沉默不语，安九黎坐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两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微风拂过，风很柔和，这风大概也在挽留着这个年轻人，不希望他这么离去。

安九黎握着周琦的手，说道：

“师兄，我去过那个地方，你不要害怕，没事，你穿过一座门楼，有一条路，走过那条长路，会见到一个女子，她就是孟婆，她不像故事说的是一个老太婆，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喝了孟婆汤，你就能忘记你想忘记的记忆，对了，那前面还有一座奈何桥，师兄你要小心，那桥下有游魂恶鬼，一定要注意别被他们拉进奈何桥下去，师兄，师兄……”

周琦已无声息，安九黎抚上他的双眼，坐在原地良久，良久……

安九黎凝望着天空，生命，原来这么脆弱，这世界这么大，而我们，却是如此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