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嘱咐过,说你得多休息,怎么能喝酒?我先把床铺送去浣衣房,你可不要喝多了。别到时候我没办法给老夫人交代,还有,大小姐这两天回来了,要是知道你偷偷喝酒,我免不了是要被责罚的。所以说,就待在屋子里,最好哪儿都不要去。”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
“你是少爷。”
“扣你一个月月钱。”
“为什么?”
“搅扰本少爷的雅兴。”
看着悻悻离去的小玉,又是一杯酒入喉。
府上丫鬟仆人的月钱都是由账房拨发,他自己不会无聊到吩咐账房扣一个丫鬟的月钱,这样吓唬一下她也好,免得总拆自己的台。
桃花庵果然是美酒,安九黎连着喝了四五杯感觉还是不够解馋,想着再喝下去恐怕真要连累小玉受罚,便解衣宽带,到卧房躺下。
还没合上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按照惯例,明天是要去昭宁寺进香的日子,虽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可毕竟占有了这具身体,以前安九黎的一些习惯还是得保留下来。
第二天安九黎还在梦里,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有喧闹声,听声音并不是王临瑶,安九黎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掀开帷幔走出了屋子。
院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趴在廊檐边摘竹叶。见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转头望了过来。
“扶舟哥起床了?”
小男孩名叫小虎,母亲秋娘是安九黎的远方表姑,丈夫早年溺亡,孀居在家经营一点茶点生意,这两年孩子长大了,想着能让孩子读点书,不至于像他爹那样长大了只会屠猪宰羊。便带着儿子投靠京城的表兄。
读书人在宁国有着很高的地位,尽管道门一直左右着朝廷的国运,但朝廷得运转,国家要有人治理,还是得靠读书人。
在学堂里,私塾先生教授的内容小虎学的很快,偶尔会背诗文给安九黎听,让安九黎纠错。对于这么个小家伙,安九黎不仅会耐心听他背诗文,偶尔还会逗弄他,捏泥人的时候往他脸上抹泥巴,或者抢走他手里的饴糖。一大一小相处的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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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把从老家寄来的一些特产柑橘放下,刚要喊小虎出门,见安九黎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子。想起厨房锅里还熬着粥,想是少爷大病初愈,夫人昨天在自家花园摘了不少莲子,嘱托她以后每天早上都要熬粥给少爷喝,便也顾不上小虎,径直去了厨房。
王临瑶帮着安九黎梳好发髻,接过秋娘送来的热粥,安九黎喝了一口,有点淡淡的苦味。见他似乎有疑惑,秋娘解释说大小姐从稷下学宫带来了不少灵药,她也放了一些在粥里。
安九黎一口气瓷碗见了底,小虎在边上嚷着要王临瑶也给他梳一个发髻,被缠得有些无奈的王临瑶编了个幌子,说小孩子梳这种发髻耳朵上会长蘑菇,小虎摸着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去冒这个险。
出了安府大门,穿过一条长街,站在一座拱形石桥上,远处佛寺塔楼顶上一排排青瓦隐约可见。那便是被誉为宁国第一寺的昭宁寺了。
由僧人接引,步入大殿进完了香,安九黎和接引的僧人一同去大殿后的禅房小憩。
连通大殿和禅房的一条青石道约有九尺多宽,道路左边种着一行垂柳,柔软的枝条如珠帘随风晃动,似是昨晚刚下过雨,柳叶上噙着的水珠反射着太阳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