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长安城安府内,宅子里传来女人啼哭的声音。
床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坐在床边抹眼泪女子冰肌玉骨,体态婀娜,模样极惹人疼爱。
郎中诊完脉,连连摇头,站在一旁的老妇人连忙问少年的情况。
“令郎本来就身体虚弱,加上这次严重摔伤,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老妇人神色黯然,向后跌了两步,勉强站稳。
和郎中道完了谢,老妇人凑上前抚摸起了少年的脸颊,仿佛他已经苏醒过来一般,低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
“九黎,九黎啊。”
床边的女子抱着老妇人,两人一时间痛哭在了一起。
“他是为了救我才……”女子哽咽地说道。
刚送走郎中的男子一回到了房中,就站在堂屋里怔怔出神。
“这也是我儿的命啊。”
男子头发半白,神情肃然,他正是这安府的主人。
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便是他的儿子。
这苦命的儿子打小多灾多难,别人家的孩子活蹦乱跳的年纪他只能在病榻上度过,三岁那年,儿子第一次下床,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小段路,激动的他是老泪纵横,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想我安某十五出家门,二十岁恩科高中,不想老来丧子,以至绝后,真是愧对我列祖列宗。”
浑浊的眼睛逐渐愈加浑浊,老人长叹一口气,向无常的世事妥协。
周围除了哭声,格外的安静,时间仿佛凝固,在凝固的时间里,他们的悲恸仿佛冻结的冰块,久久不曾化开,直到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微弱的呼吸急促起来。慌的妇人和女子连忙上前查看。
“扶舟,你终于醒了。我苦命的儿啊。”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拉着少年的手贴在脸上。仿佛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溜走了。
“这是哪儿?”
这是少年昏厥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傻孩子,这是在家里啊。”
想想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她亲自为儿子熬药,不知道熬烂了多少个药罐子,眼看着有了好转,却不想出门游玩,坠落山崖,摔得不省人事。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转找苦命人啊。
病床上的人不再言语,重新闭上了眼睛。
“儿子,想吃什么跟娘说,娘这就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