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像个穆斯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穆斯林都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徒,而你跟他们完全不同。如果你不是个穆斯林,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不知道你这种印象是从哪得来的。但穆斯林当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能一概而论。”郑和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仇视穆斯林。”
“因为他们几乎毁掉了我的一生。我原本生活在格鲁吉亚,在家乡我有一块地,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这一切都仿佛天堂一般,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可恶的撒拉逊人来了,他们把我打伤,把我的儿子抢走,还强奸了我的妻子,最后我的妻子因为受不了污辱上吊自杀了。就是他们,这些天杀的撒拉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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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说起往事充满了愤恨,两只眼睛变得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怎么确定抢走你孩子的是穆斯林,也有可能是当地土匪干的。”
郑和这么说倒不是有意为穆斯林辩护,可在团长听来却万分刺耳,他咬牙切齿道:
“肯定就是他们!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可是他们都穿着穆斯林的衣服,还都说阿拉伯语,我敢肯定就是他们。”
郑和见团长这么激动,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道:
“你刚才说你的儿子被他们抓走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团长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我猜他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我倒觉得他应该还活着。因为那些撒拉逊人当时没有杀死你的孩子,说明他们的目的仅仅是要抓走你的孩子,而不是要了他的性命,我想他也许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们父子团聚呢。”
郑和这么一说让团长倍感欣慰,团长刚感觉有点希望,不料旁边的财务官一瓢冷水泼来:
“就算你的儿子还活着,恐怕你们父子也不能相聚了。”
“为什么?”
“早在阿巴斯王朝时期,阿拉伯的王公们就喜欢抓一些基督徒家里的小孩到宫中,从小训练他们,教他们阿拉伯的文化、伊斯兰的信仰、撒拉逊人的作战技巧、东方的宫廷政治等等,等他们长大成人后依据他们的能力分配到各个岗位上去,身强力壮的去当兵,头脑聪明的去当官吏。”
“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听说这种事情在高加索或者巴尔干一带很常见。所以我觉得……”
财务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团长粗暴的打断道: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变成穆斯林,绝不可能!”
财务官不敢和团长理论,只好把嘴闭上。
正好这时众人到了目的地。郑和等人到了城堡近前一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座城堡,虽然不大,但是位置极其有利。它矗立在一块峭壁之上,出入城堡只有一条狭窄的坡道,坡道不仅陡峭,而且狭窄的最多只能容两匹马通过,在坡道的尽头加上两张弩,就是千军万马也攻不破。再看城堡的墙壁,修得又高又厚,在城墙拐角的地方还修有塔楼。郑和心想难怪这些法兰克人能在遍布穆斯林的天方立足,原来仰仗的是这座易守难攻的城堡。对付这座城堡除了长久围困之外,恐怕没有别的办法。
城门打开,郑和等人随着法兰克人进入城堡。郑和到里面一看城堡里别有洞天,十几个法兰克人留守城堡,城堡里还有大批的穆斯林带着脚镣在干活,有的在劈柴、有的在往城墙上搬运石块、有的修补战甲、有的在替法兰克人磨兵刃。
留守的法兰克人见团长等人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这么多俘虏,心中很是高兴,纷纷围拢过来。到了近处一看才看出不同寻常的地方,只见“俘虏”当中有些人的面孔很怪异,以前从未见过,更奇怪的是他们手上竟然还拿着兵器。
留守的法兰克人不明所以,当即紧张起来,纷纷抽出兵器问道:
“这些人是谁?怎们他们还拿着兵器?”
财务官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简单说道:
“这些人来自大明,他们是来替这些穆斯林赎身的。”
留守的法兰克人没有怀疑他的话,一听来了主顾,当即很高兴。虽然没听说过大明这个国家,但既然是主顾总要以礼相待。
财务官跟着把和郑和商定好的价格一说,法兰克人更是大喜过望了,没想到来的还是个大主顾。财务官叫人赶紧把所有穆斯林集中起来,让郑和看一看,法兰克人当即把那些干活的人召集过来,从地牢里又拖出来十好几个。
郑和仔细一看这些穆斯林,每个人都是衣衫褴褛,有的衣服几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穆斯林个个骨瘦如柴,脸上毫无生气。那些干活的人身体还好点,起码能自己走路;而那些从地牢里拖出来的,只能躺在地上,几乎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这些穆斯林为何如此之惨,全在这些人的家人没有及时给出赎金。这些人被抓之后,法兰克人就逼他们给自己的家人写信索要赎金,这些书信往往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开始的时候,法兰克人还一日三餐的供应着,一旦到了期限没收到赎金,法兰克人的态度就变了:一日三餐降成了只有一顿饭,而且每天还要干很重的活,劈叉烧水、修补战甲、打磨兵器等等,还要伺候这些法兰克人。时间一长,法兰克人觉得不可能再收到赎金的时候,连仅有的一顿饭也不给吃了,把人丢到地牢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地牢里拖出来的这些人有的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见到郑和等人赶紧用最后一丝力气哀求道:
“吃的,给我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