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不想再谈起那段不堪的往事,便将话题转入正轨:“后来,武王龙傲天和护国候霍震天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没有人不知道吧。”
众人齐齐点头。啸震双天夺北飒,这段传奇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的各个角落。
“我永远记得那年,我十八岁。武王和护国侯带领着大军突然渡过赤水河,穿插包抄,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连破敌人九座大营,一路将那帮强盗赶回草原。 我也是那一年加入他们的军队。” 老刘头脸上挂着笑意,沉浸在他年少青春的往事中。
龙自邦殷勤地端着酒碗送到他的面前,老刘头接过喝上一口,急急忙忙地放下,迫不及待地将嘴上的酒渍擦去,继续讲述道:“当时我们这群新兵可不是草原骑兵的对手,你想想他们从小就骑马射箭,而我们就是耕地的庄稼汉,很多人甚至没有上过马背,更别说立刻要在马上跟他们厮杀了。”
“那可怎么办啊?” 龙自邦真为他们着急。
“为了让我们更快的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武王想出一个办法。” 老刘头故作神秘,慢条斯理地品尝酒碗中的美酒,全然不去看众少年投来探寻的眼神。
老瞿头看不下去,轻咳一声,一副准备揭开老刘头谜底的模样。这可把老刘头急坏了,忙放下酒碗,埋怨的蹬了一眼这个救过他性命的生死兄弟,急急说道:“你别说,我来说。武王对抓获的草原俘虏说,只要他们每人教会一个新兵骑马射箭,来年春天就放他和他的族人回草原,否则,就将他们阉割了或者剁去一只右手。你们猜结果是什么?”
不等众少年做出回答,老刘头拍着大腿笑道:“那个冬天,那群草原强盗求着我们学习他们赖以生存的作战技能。生怕我们学不会。”
众少年哄堂大笑。
龙自邦和龙自强听得更是感到无比新鲜,皇家典册中可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件事情。想想也是,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记录在册呢。
“只用了一个冬天,我就学会的骑马和射箭,经过层层选拔,成为武王麾下左卫先锋营中的一名骑兵。” 老刘头高高扬起头,这可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俘虏?”人群中传了一声质疑,听声线应该是一位少年。
“投降就不杀。”熊天宝冷不丁回上一句。可惜没有引起大伙的哄笑,场面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老刘头,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时,很多在浩劫中失去亲人的军士也想不通,聚集在大帐前。”老瞿头幽幽地回道,“大帐中传出话来,说这是军令。”他烦躁地将碗中的残酒泼进火焰中,伴随的嗤嗤声,一股白色烟雾升腾起来。
龙自邦揉了揉被烟雾熏得有些发酸的眼睛,他记得在潜龙书院的皇家典册中详细记载了武王和护国侯如何突袭并一举占领赤北平原的诸多事情,而对处置战俘一事,典册中只是寥寥数笔带过。
“这数万被俘的草原蛮族为何在来年都给放了。” 他好像也曾经问过。“那些俘虏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呢?”当时翔文叔低头思索一番,给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后来呢?”聚集在篝火旁的少年越来越多,人群中有人意犹未尽的询问。
“战斗持续了很多年,不甘失败的草原蛮族一波一波的南下,我们顽强抵抗,寸土不让,加入进来的军士不断的战死,有时候晚上就像现在一样坐着一起吃饭的兄弟,第二天可能尸骨无存了。慢慢的我也麻木了,活一天算一天。” 老瞿头厌世般的讲述让刚才还热烈的氛围逐渐冷了下来。
“我们兄弟七人也就是那个时候加入到军团中,最后,只剩下我们三兄弟活着回来。” 邢家兄弟中的老大也插话进来。
老刘头拍了拍老瞿头干瘦的肩膀,安慰着老友,继续讲述:“最惨烈的一场大战我记得发生在近三十年前,那时我已经在都城左卫先锋营担任都尉一职,手底下有五十八位好兄弟。那年草原蛮族调集了五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杀来,刚刚登上圣君之位的武王亲率大军在北飒山口外迎战。”
老瞿头不甘寂寞的补充道:“就是现在青戍关下,那时可还没有构建青戍关防线,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军堡。”
“为什么不建青戍关呢?” 熊天宝好奇的问。虎门五关中他听得最多得就是青戍关,因为他爹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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