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你们的心情我了解,可借粮一事,事关重大,只有太后她老人家才能做主。” 龙翔文连忙打断母智远的请求,清晨才一见面,迪豪岄便直接提起借粮一事。
母智远和迪豪岄互望一眼。而此时,前方一阵喧哗,透过城门洞,可见一只骑兵队伍正要出城,如此更加剧的城门洞的拥挤。
“禁帅有令,尔等全部退出城外。” 骑兵队伍中有人大声喝道。
“我们可都交过进城税的。”那位叫得最欢的紫袍汉子窜上马车,插着腰,又扯着嗓子喊道,“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他的话引来周遭众人的响应,一时间,高声哄笑和低声谩骂在门洞中回荡,嗡嗡作响。其实门洞口的混乱基本上都是紫袍汉子的商队引起的,他的货物最多,而且都是用两匹马拉的大车,货物堆得老高,还歪歪斜斜,不但将门洞右侧的进城道路堵住不说,左侧的出口也被占据大半。守城军士上前交涉,被他直接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一位守城校尉愤恨的抽出战刀,怒瞪着他。紫袍汉子面无惧色,转身握住马车上的一面旗帜,另一只手将旗面展开,一脸不屑的看着校尉。虽然相距挺远,不过母智远还是清晰的看见旗帜上绣着‘庆崇侯’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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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见到旗帜,踌躇再三,没有上前,周围的人群见状更加起哄喧闹起来,“庆崇侯威武。”“武管事好本事。” 喊声此起彼伏。武管家一脸傲气,低头大声吩咐,“季武,我们走,看谁敢拦我们侯爷的货物。”
他还真是庆崇侯外事管家,这次奉命送一批女孩去南方,结果落叶城楚家对此非常满意,特意给了双倍的赏赐,也正好有一批新酿的美酒要运往镇旭都城,楚家家主索性将这趟差事交给他。
这本已经可以从中大赚一笔,只要按照楚家原有的路线,顺着青熙河逆流而上,直接在镇旭都城东码头靠岸卸货。可极度贪财的武管事却发现按这条路线,即便他打出庆崇侯的旗号,通过河道上的关卡时,或许可以少交,甚至不交税。但要通过镇南王镇守的河道,却是无论如何都减免不了的。于是他思前想后,反复衡量,最终决定在污凌渡码头上岸,雇用马车走旱路,将酒运进都城,这样一来虽然时间上比较紧了,但好处则是这一路的舟桥费用都可以赖掉不交了,试问除了镇南王谁还敢拦当今国舅爷的商队。
就这样,他一路紧赶慢赶,时间上掐的刚刚好,可是就在即将进城的当口,却被拦了下来。这事如果让庆崇侯知道,不但这趟的好处捞不到,甚至差事都可能不保。先冲过去,大不了事后出点钱,找人通融。武管事拿定主意,飞身跃上马背,大声命令商队中的护卫们将守城军士们推开,他举着庆崇侯的旗帜一马当先,俨然一位冲锋在前的大将军。
母智远眼露讥讽,脸上却不动声色,迪豪岄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庆崇侯是何人?竟然如此威风。”
龙翔文选择闭口不语。
而此时,在城门的另一侧,龙翔武心中一股怒火升腾,浓眉倒立,目露凶光。今早太后把他叫去,特意嘱咐他:巨神帝国的三王子今日入城,你带上一队禁军劲旅在城门口会会他。他能从太后的轻描淡写中,听出一丝肃杀寒意。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老太太的意思呢,不就是要好好杀杀迪豪岄的傲气吗。现在倒好,还没有见到迪豪岄,禁军铁骑就被堵在自家城门口出不去,还被一个小丑般的蠢货夺了锐气。想起太后说话间半眯的凤目,龙翔武一阵狞笑,暗道:‘杨权,别怪我拿你的人开刀,只能怪你的人嚣张的时机不对。’身随意动,他的两脚猛磕战马两肋,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前腿腾空,重重踏在青石地板上,转眼间一道黑影闪入门洞之中。
感觉一阵黑色旋风刮来,武管事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随着胸口的剧痛向四周扩散,他更是发现这个错误他承受不起。绣着庆崇侯的大旗飘落在地,死尸翻身坠落马下。
龙翔武轻轻抖了抖战刀上的血迹,熟练地在战靴靴底上蹭了蹭,藏刀入鞘,沉声喝道,“尔等全部退出去。否则,杀无赦。”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在场的众人都呆呆看着,直到被龙翔武的话语惊醒,纷纷牵着各自的牲口,架起马车,慌慌张张地向城外逃去。片刻之间,整个门洞没了人影。
龙翔武驱动战马向前,马蹄踏过地上的旗帜,来到迪豪岄众人面前,将面甲取下,抱拳道:“奉太后之命,青龙帝国禁军统帅、熙野侯龙翔武在此迎候三王子殿下。”
不待对方作出回应,龙翔武向后挥手,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接着越来越密集,最后汇聚成一片雷声,一只骑兵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城中鱼贯而出,在城门口分列两旁,将士们内穿黑色铁甲,外披深青色战袍,同种颜色的披风垂在身后,在号角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抽出战刀,倒握着交到左手,贴在下垂的手肘处。
“好。”迪豪岄的手狠狠拍在大腿上,“这股气势能赶上虎门铁骑,”他停顿一下,突然皱着眉头转头望向母智远,带着询问的口吻道,“三层?”
母智远摇头,嘴角缓缓上翘,流露出嘲讽意味的笑容,“我看至少有五层。”
龙翔武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腮帮子一阵紧绷,眯着眼睛在两人看似无辜的脸上快速扫过,将马头拨向一旁,手臂一挥,大声喝道,“请。”随着这声,近千张狰狞面甲同时转动,望向迪豪岄等人,透过面甲的眼缝射出肃杀眼神。
母智远揉揉厚厚的肉鼻子,驱动战马跟随着迪豪岄的身侧,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我还真以为是来迎接我们的呢。”他的话引来龙翔文不解的目光,母智远将头偏向一旁,却藏不住那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