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晏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老婆婆手中,央求道:“婆婆咱们买了虾皮再做一回?”
老婆婆一看白花花的二两银子,她得起早贪黑多少天才能赚得到?心下十分高兴,“嘿,买什么买,虽说婆婆我是卖虾的倒舍不得吃虾,虾皮可是管够啊!”说着竖起自己的大拇指,“放心,你们满渔港打听打听,婆婆的虾皮那可是独一份的好!”
明月和龙晏当即重新和面、清理蒸笼。
不一会儿,老婆婆回来了,打开一个大笸箩,里面不仅有虾皮,还有鲜海参、扇贝、粉条,还有芸豆、茄子等蔬菜。
“估计是银子给的多了,婆婆心里过意不去。”明月悄悄告诉龙晏。
“你当我是为了谁?难不成你还要骂我一声傻冒?”
“我哪有此意!只是担心这回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修文师会怪罪。”
“那你到时候察言观色,先按他的要求上,他要是吃得高兴,再把其他的拿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
“我觉得,你还是操心操心怎么把他请到这里吧?毕竟,他提出来要到厨房吃的。”
“这不需要你我处理,术业有专攻,你?好吧。”
老婆婆直到此时,才觉得大有可为。在她的指导下,龙、明二人不仅出锅了虾皮肉包,还产出了白菜海参包、茄子肉丁包、酱肉包、芸豆肉丁瑶柱包。
龙晏纵使从小锦衣玉食,也馋的直流口水。
不一会儿,双马尾拉着白胖的老头来了。
龙晏一见老头,咦,熟人!两掌一拍,张开双臂,开心喊道:“叔公!”
原来,修文大江正是龙晏逃出延益堂时遇到的疯癫老头儿。
修文大江歪着脑袋左右看看,龙晏一脸的炉灰尚未来得及清洗,但是身高样貌却不难辨识。当即,修文大江就像照镜子一样,仿着龙晏的动作也双掌一拍,张开双臂,“乖孙!”
沈驰音和明月吃惊地张开嘴巴,嘴巴里能塞进个拳头。
好一会儿,沈驰音才醒神道:“原来这众多英雄赶着给提鞋、人家都不要的修文老头儿,是这傻瓜的叔公!这就怪不得他对这呆子另眼相待了。”
明月点点头,“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追着跑着,到处赶着修文师求着拜入他门下?请龙晏给引荐一下就办妥了。”
龙晏自拉着那修文大江做到桌前,又与明月一笼一笼搬出的包子。
修文大江早已忘了自己昨夜的刁钻要求,每吃一个都大加赞叹:“要说还得是我乖孙,这包子做的,比那李隐芝强了百八十里!”
明月回想起李隐芝手起手落之间,面团自化为面剂子、肉馅自动归落分包,以及每个包子上一丝不苟地捏着的精美十八褶儿,心中暗叹:恐怕自己的轻功、沈驰音的长索,也都不及龙晏百八十里。
沈驰音一见明月表情,当下心里了然,冲着修文大江道:“龙晏只是烧了个火,打了打下手,这包子恐怕都是明月包的吧?”
修文大江一瞪眼,转脸又对龙晏笑:“你看我乖孙这火候掌握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现在的味道!”
老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老头儿好生偏心眼儿,这明家小哥也是忙前忙后一早上,愣是连你一句好话没落着!”
修文大江一吹胡子,“我也没说他不好啊!你这妇人也是案板顶门——管得宽!”
老婆婆一听,气的端起笸箩,扭头就走。
沈驰音见那包子外表不咋地,但一掰开来,每个都是露出饱满诱人、汁水四溢的馅料,暖暖的肉香飘满整个小摊儿,萦绕不去,也是直吞口水。
修文大江一看,道:“还是道心不坚啊!”
沈驰音瞪眼。
“我说你谷气太重,你还不服气,看看,对着个包子就口齿生津,还不是没有仙缘?精气入,方可粗秽除。自今日起食气辟谷,或许来日还有希望。”
沈驰音道:“你还不是该吃肉吃肉,一日三餐还得加夜宵,怎得不见你自己断谷绝粒呢?”
修文大江哈哈一笑,“你看我是口腹之欲,实则我已将之内化为气。丫头还是着相了,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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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头儿趿拉上他的鞋,嘱咐龙晏几句,自己就晃荡着进了太清宫。
沈驰音又羞又愤,脸上一阵红热,先是瞪着明月,接着又瞪龙晏。
龙晏道:“道本非相,执之者着相。道本非空,执之者着空。着相着空,不识道之宗。这位姑娘,想要拜师,不能只修武功啊,该念的书还是要念一念。”
沈驰音狂怒,飞起一掌就要拍他。
龙晏赶紧躲到明月背后,“一言不合就要打架,一言不合就上蹿下跳!你还老说我笨蛋,难道你就聪明啦?你不觉得老头儿已经在教你啦?”
沈驰音闻言一愣。
明月道:“还真是。刚才修文师道,驰音谷气太重,当修辟谷之法。”
“你听听,人家明月多能抓到重点!”龙晏也时时不忘给沈驰音添堵,颇为满意地看着沈驰音两个腮帮子气鼓鼓起来。
“这样吧,小爷我今日就助你俩一臂之力!”龙晏说着,就熄火收拾东西,拉着两人就开走。
“这是要去哪里?”明月被他拉着,脚下颇为抗拒,“马上要做早饭了,咱们不去给云勋道长帮忙吗?”
“先能了尽世间事,然后方言出世间。云勋道长道心如铁,一顿早饭怎能难得倒他?走吧,走吧。”
明月和沈驰音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龙晏左右打听,终于找到云泽盟在宝珠山的药铺。龙晏嬉笑:“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冲着交情,花钱咱也得花在你们七爷的铺子里。”
只见龙晏先给两人把脉,又点名买了甘草、防风、苋实等十来种草药,又加云母、金箔等,让伙计依序捣药为散,分成两份,让沈驰音和明月各得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