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阵?”
晏淞看龙晏一眼,心里决定对这个儿子摊牌,省的他动不动就跟自己对着干,“按照爹的推测,这些人应该是掠错了人,他们要找的,恐怕是你。”
“为什么?”龙晏身形往后一撤,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一出生就带着这颗珠子,本没有几人知晓。但是这些年来,你也知道,太医局以各种理由招为父去奉职,还秘密托人打听荆江一带的陈珠,行事很是蹊跷。五年前,有人曾悄然而来,问询异火遗伤的治法,这让人不免联想起一桩陈年旧闻。这里的水太深,你的珠子又来历神奇,想当年仙长叮嘱为父你不可为御医,为父也不敢前往供职,曝你于皇权之下。”晏淞拉过儿子,“爹韬光养晦这些年,只想你安然成人,平安一生,那些人多半是为珠子而来,莲心与你同年,身世又十分蹊跷,可能是代你受苦了。”
龙晏听闻至此,心中很是后悔,若不是自己执着,早将珠子交给晏淞,莲心恐也不至招此无妄之灾,想来想去,不禁扼腕。
“根据乐清的消息,那莲心身世也须不凡。半山寺方丈出家前乃前相章渊麾下,一向行事低调谨慎,心思之深沉,非常人可比。可以抱回莲心悉心抚养,这莲心恐怕也与章相颇多渊源。”晏淞感慨道。
“如是世家之后,为什么会落到这等际遇?”龙晏到底涉世未深,无以想象官场的水深火热。
“那章相真才实学,重视民生,治理水患,颇得民心。可是不知哪里惹恼了皇上,水患治理不久,竟然获罪满门抄斩。麾下三十六个贤士也都被罢去官职,流放的流放,出家的出家,传闻竟无一人得脱。”晏淞颇为感慨。
“没想到。可若是莲心竟然可能因我受过,儿此生难安。父亲一定要全力寻找!”龙晏听闻罢,愧疚之心又沉了十分。
晏淞见他呆呆出神,道:“为父自然会全力以赴。方丈生前知去日无多,曾托我多予看顾。莲心被咬伤送到家里,我们等于与此陈年往事逃不开干系了,不参与也已经参与进来。何况这些年你与莲心情同手足,为父也不想你因事此陷入不义,平白折损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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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希望大师兄能找回莲心,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小弟子曾山匆匆跑来,看到师尊晏淞与少东家龙晏站立门前,脚下一顿,暗暗向晏淞示意。
晏淞有些意外,这曾山专修药学,平日就痴迷于窝在得岐黄堂的逍遥阁内鼓捣药,几乎足不出户,恨不得吃睡都在那里,这会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遂安慰龙晏:“你不要妄动,否则按下葫芦浮起瓢,东张西突,难免影响筹谋。我还有一件要事,先得去瞧瞧,回头再跟你说话。”
晏淞又嘱咐亲卫好生戒备,径行奔回得岐黄堂。
“师尊,衙门来人了,正等在得岐黄堂!”离开龙晏的院子好一段距离,曾山才向师尊禀报,“我告诉他们,因为小师弟抱恙,师尊已经几日未得休息,此番力有不逮,不能出诊了。但是他们还是不肯走,直言今日必须一见。我才悄悄过来找您,怕您一会儿回去让他们撞上。”曾山一贯小书呆子,平时说话很慢吞吞,此番竹筒倒豆子一般,可见着实被来人逼急了。
“处理得好,”晏淞边疾走,便拍了拍他的肩,“夜里及凌晨才发生的事情,官府这就有行动了,可见早有款曲。”
晏淞想着,绝不能让官府掺和进来,过了明面,这件事就更复杂了,发展的方向就也不是自己的延益堂能够决定得了,不能跟官府有瓜葛。
想到这里,低低吩咐曾山:“去延益堂找你二师兄,让他挑两个外观看上去最为刺眼的急症送到得岐黄堂,就说是远道而来专程求诊的。”
曾山脑子多好使,一下就会意了。师尊这是不想跟他们周旋,又碍于他们的身份不得不见,给自己找了个脱身的借口。当下,曾山一改平日干啥都慢的做派,疾奔而去。
龙晏一夜未眠,此时即便躺在床上亦是辗转反侧。
躺了一会儿,忽地坐起身来:“不行,我的去找找莲心!”
豆蔻吓了一跳:“可是老爷明明嘱你安生呆着,莫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