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亮,残云渐渐散去,仰头是院落里还没冒出新芽枯木枝丫的黑影,有些森森然。

自氓北南下,这一路苏三千风尘仆仆,两位贴身侍女倒是颇有眼力见儿,老早就烧了热汤供神医沐浴。

浴堂里不断散发着氤氲热气,肤如凝脂的女子垂眸静静舀水,神情难得颇为放松。

而室外,夜里依然春寒料峭。

以前公孙虞担心自己这位宝贝徒弟不通武力,外出恐怕遇险,所以总是会偷摸花不少钱派些暗卫跟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

可此行苏三千的身后少见的没了那些人随行,相伴一同入宫的,只有个年轻的“护卫”。

“……”

白衣少年百无聊赖躺在浴堂外的屋脊处,屋头瓦片之上,他双手枕在脑后,黑亮的眸子眨了又眨,呆呆看着天上的繁星云月。

刚刚闲的没事独自练了一套剑法,故而他此刻倒也没觉得冷,反而双颊红扑扑的,嘴里也时不时呼出白气。

本来沈问是已经告诉苏三千自己要去休息了的,可他一想这里可是皇宫,自己曾亲眼目睹父母就死在宫中某些歹人的暗算之下,辗转反侧,还是不放心,这才又悄悄折返到苏三千的院子守着。

呼——

一阵清风拂面。

原本昏昏欲睡的沈问突然睁大双眼,连忙抓起身边的浮生剑,翻身扒着房檐跳下来。

踏!

他轻松落地,扬起一阵尘土,忙不迭大步冲向浴堂紧闭着的大门,刚打算推门而入忍不住皱了皱眉,手掌握拳转为轻轻敲门。

叩叩。

“三千,你还好吗?”

“哗啦…”

房间内外略显安静了一瞬,除了水声没有别的动静,随后,里面传出隔墙闷重的清冷女声。

“我没事,怎么了?”

“……”

沈问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还是紧攥着佩剑面对着明亮的门墙。

“没什么,只是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个奇怪的气息偷偷钻进了院子,你没事就好,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这样啊。”

屋里苏三千的声音照旧,没有任何与往常的不同之处,“我没事,你放心…”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