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皱着,整个人缩成很小的一个。
靳树禾从没觉得,梨阮姐是这样的娇小,好像突然之间,他重新地认识了梨阮姐一般。
陆梨阮已经疼了一下午了,等到布洛芬的药劲儿上来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管不顾地就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客厅里暗暗的,只剩一盏在房间门口的小夜灯,照着薄薄一捧微光。
好在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陆梨阮动了动脖子,发现自己枕在抱枕上,身上盖着被子,额头上还贴着已经不凉的退烧贴。
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只剩下钝钝的不适感,脖子肩膀也有些发僵,在沙发上窝着睡,总归没那么舒服。
陆梨阮用没什么力气的胳膊,撑着自己想坐起来起身。
“唔——”
结果刚抬起身子往沙发下看,就被吓了一跳!
地毯上,就在自己脚边儿的位置,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影,面朝着自己侧躺着,看样子还没有醒过来。
陆梨阮若是刚才的动作着急些,得踩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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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树禾睡得很轻,耳朵捕捉到声音,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一抬眼,正对上梨阮姐俯身靠近,黑暗暗朦胧胧中,只有彼此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到彼此有些错愕的神情。
“你吓我一跳!你怎么躺着儿了啊……”陆梨阮吐出口气儿来,小声问道。
靳树禾坐起身,稍显愧疚:“我……我进屋去也睡不着。”
靳树禾本想把梨阮姐叫醒,让她到屋子里躺着睡,可又担心,她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把她叫起来,还让她醒着难受。
站在沙发旁边纠结了一会儿后,靳树禾最终轻手轻脚地进屋,拿了被子给她盖上。
然后他盘腿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瞧着,心里甚至什么都没想,却也觉得很安然。
梨阮姐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头发很长,睫毛也很长,嘴巴有时微张,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引起的鼻子不通气儿。
靳树禾站起身,进到自己房间里,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慢慢地躺在地毯上。
即使客厅里的地毯绒毛很长很软,但躺上去,依然会觉有些硌,他轻轻地挪了挪,但还是没有起身,面对着梨阮姐,闭上眼睛入睡。
好像这样……能让他的担忧缓解,能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为梨阮姐做些什么。
哪怕只是守在一旁……
可现在被梨阮姐发现时,他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担心你。”他想解释下,可说完觉得更不自在。
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他就听见梨阮姐假模假式地呜呜两声:“好感动,呜呜呜,好感动,能不能去给我倒杯水,我嗓子要冒烟儿了!”
靳树禾:……
陆梨阮其实刚刚猛地心悸了一瞬,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少年,懵懵懂懂地坐在自己脚边儿,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向上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直直的依恋。
如果非说从哪儿看过这种眼神……陆梨阮心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不恰当的类比。
好像去朋友家,看见晚上非得睡在她床脚的大狗,眼神水汪汪得又忠诚得让人无法狠心拒绝。
陆梨阮不得已,出声打断了那令她觉得有点奇怪的一幕,可又莫名觉得胸口有点发堵。
等客厅明亮的大灯打开后,刚刚隐藏在暗处的朦胧旖旎一下子就散开了。
靳树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去倒水的时候,顺便又把锅里的粥热了热。
“梨阮姐,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等下再吃点儿吧。”
陆梨阮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装饰摆钟。
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她这在沙发上的一觉,居然还安稳地睡了挺长时间。
强烈头痛带来的恶心下去后,陆梨阮就感觉到胃里的确是空空的。
本来以为是单纯的感冒头疼,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下午等陆梨阮察觉到不适时,已经什么都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