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看过去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潢贵胄。
和他们这些宗亲,完全不同,如他父亲那般不过是混日子,他当时第一次见识到了,皇权到底是如何,曾经十多年的人生仿佛在一瞬间,和如今隔离开来,他站在朝堂上,只觉得仿佛站在云端……
他第一次从宫中回来时,几日都未回过神来,却也清醒地知晓,那里和他间存着鸿沟,不是他能够跨过的。
但所校考的东西,他并非一窍不通,反而比起周遭其他的宗亲子弟,他好像更为擅长些。
皇上对他们的校考并非这一次,也并非短短几日。
而是在一年多的时间内,时长校考,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内容,周遭他所认识的那些宗亲子弟,大多都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慢慢变得有所抱怨,再到后来,甚至十分慌张与不喜。
因为一次次的出乎意料,一次次的没有准备。令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里,都心中没底……
且无法粉饰假装,一次两次兴许还行,但是越来越多的次数,便能将一个人暴露的彻彻底底。
而他们即便知道皇上这么做的用意,却拿皇上根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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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清帝向来如此,做事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无人能够左右。
有时看起来甚至独断且没有章法,令人不理解。可过后仔细思考下来,他每每都十分巧妙与周密,独到,且能够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瑞清帝并不强迫每个人参与校考的宗亲子弟,都要至始至终的坚持下来。
只不过只要一次放弃,便再也没有竞争的可能……
于是那帮宗亲子弟,即便是在家里的催促下,也纷纷咬牙坚持。
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显露出短板与疲态,怨声载道。
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一朝翻身,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是让人连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就像是吊在拉磨的驴面前的胡萝卜,即便再怎么够不到,也不愿放弃。
于是在大殿上校考的,前半年竟是一个也没有少。
可到了后半年,逐渐有人不来了,皇上也什么都不说,不询问也不责备。
后有宗亲舔着脸讪讪地求情于瑞清帝,希望再给他们家的孩子机会,却只被瑞清帝似笑非笑的眼神挡了回来。
规矩立在前面,这般做只会自取其辱,往后 便没人再敢尝试了。
但当时还是无人在意的宗亲子弟的太子,却并没有那般想法,他发觉自己,并不畏惧每次的校考,答得满意他并不喜悦,答得不够周全,他也不气馁,反而是生出了越挫越勇之感,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校考更为期待。
他当时并未想过,自己要得到皇上的青眼,希望自己坐上太子的位置,他只是觉得欢欣与喜悦。
因为他如今所见所思,都是他前十几年困在府中,终日摆弄几个子儿的账簿,看爹娘做一对怨偶时所无法拥有的,皇上对他的校考,令他仿佛见识到了从未知晓的浩浩天下,朗朗乾坤。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过得好似在梦中,他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究竟做的是好是坏,他看了数不清的书,思考了数不清的问题。
听了朝中老臣的教诲,被不同于家中满嘴繁文缛节平庸之语夫子的大儒所青眼,都令他快活极了。
知道皇上不再对他们进行校考了,他便知道,皇上心中已经有抉择了。
而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何,不过觉得大梦初醒,往后再也没有这般令他高兴,如痴如醉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