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名领头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棂,指尖轻挑,窗纸悄然破裂而不发出一丝声响。一节特制的竹管,从窗缝探入,一股轻烟悄无声息地向屋内弥漫。
二人赶忙屏住呼吸,江寻心中一凛,暗道:若非花下眠机谨,当真小命搭在这里了……
那黑衣人放毒后,并未闯入,左右环顾,随后跃上房顶,与四人一招手,五人便飞身而去,江寻倒抽了一口凉气,握着承影剑的手里全是冷汗,扭头道:“你看到了,他们都是冲我来的。”
常艳已是面色苍白,颤抖道:“你怎么……会得罪那些人?”
江寻长出了口气,却仍然心有余悸,他没有回答常艳,面色凝重的瘫坐在原地。常艳呆坐在原地,二人相对无言,不多时,窗外灯火通明,伴随着一阵杂乱声,隐约听到喊声:“着火了……”
江寻骇然,沉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杀手为了除掉二人,不惜伤及无辜,江寻梳妆架端起一盆水便泼在了床上,将湿漉漉的被子盖在常艳身上。
这时花下眠破门而入,道了声:“快走!”
顾不上盘算,二人便破窗而出。二人一落地,昏暗的大街上,瞬间明光锃亮。只见数十人高举火把,堵的街道两侧水泄不通。
“花少侠!久违了!”人群中走出一名精瘦的中年汉子,那汉子一脸络腮胡,面色铁青,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令人不寒而栗。
花下眠举重若轻,淡然一笑道:“原来是黑沙帮的秦爷,谁这么有面子,把您请出了山!”
黑沙帮是盘踞在长三角的黑道帮会,江寻虽然不知道什么秦爷,但黑沙帮他是知道的,能被人称一声‘秦爷’在帮中地位也是可想而知。
秦爷倒也不遮不掩,开门见山道:“一笔生意罢了!有人出钱,我出力,你出命。”
花下眠道:“这笔生意可不划算,我明天便接管望江楼,杀我……得到的只不过是些蝇头小利,你若助我,我给你十倍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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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爷放声大笑道:“我对花少侠的话深信不疑,只是……怕你不是天命所归,当不得这楼主,我是小本生意人,可冒不起这份风险。”
花下眠道:“秦爷!在江湖上,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难不成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生意?我花下眠素来‘知恩图报’,说到底只不过是望江楼的内讧,就算秦爷不助我,放兄弟一条生路,我可以帮你把黑沙帮洗白。”
秦爷瞳孔一缩,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江湖黑道虽是干了一些黑色生意,获取一些不义之财,却不被江湖和朝廷所认可,每每朝廷用钱或彰显功绩,便会拿黑道开刀。他们虽是一群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却也往往是他人的垫脚石,所以许多黑道做大便会想法设法转为正道……
花下眠为了活命,开的筹码着实不低,眼见秦爷动了心,花下眠心中暗喜,却没有放松警惕。
秦爷思量片刻,突然放声大笑:“爷们不是两头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临阵倒戈、背信弃义,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在你身上下注,风险太大,爷们求的是稳当,再说了!白道哪有黑道来的自在……哈哈哈……”
秦爷手一挥,众人应声而动,如潮水涌动,刀刃闪烁,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他们虽无严整阵型,攻势各异,速率不均,却各自怀揣着狠绝的刀法,咆哮声中,他们前赴后继,犹如饿虎扑食,尽显黑道生存的残酷法则。在这片战场上,生死较量,唯刀光下见真章,他们是论功行赏,这一群人行走在生死边缘,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勾当,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处伤疤,面对江、花,仿佛蚂蚁见了血,舍生忘死的挥刀向二人招呼。
江寻身怀一苇渡江的轻功绝技,在这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宛如游龙戏水,避开了所有致命的攻击。而花下眠,虽因旧伤未愈,施展起一叶知秋的绝技时威力大减,但这门本足以让谨慎之人胆寒的武技,在这些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面前,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震慑力,反被对方轻蔑,更激发了他们嗜血的疯狂。
花下眠深知对方是不打算留活口,当下出剑也是豁出了性命,由怯转怒,大杀四方,他双目猩红,招招取人要害,嘶喊声、惨叫声、刀剑相击声,声声不止,刀光剑影,喋血街头,不是仇杀,胜似仇杀,一时间战的难舍难分。
江寻借着一苇渡江的绝技,抢过一把长刀,直奔秦爷,秦爷一惊,便要拔刀,刀出一半,猛然一顿,江寻的刀横在了秦爷脖颈上,众人见状纷纷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