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谨点点头,嘴巴张了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一小动作被裴俊看在了眼里,于是开口问道:“谨弟为何欲言又止?”
穆谨摇了摇头,“无事。”
裴俊心中狐疑,再度追问道:“你我之间何必见外。若是与我有关,但说无妨。”
话说到这份上,穆谨也没法搪塞过去了。他将身子微微朝裴俊身边凑了凑,低声道:“行翌,据我所知,这些年来裴家内部一应大小事务皆由你的那位结拜兄弟打理?”
裴家点点头,应了一声:“不错。二弟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与我亦是八拜之交,我自是信得过。这些年来他为了操持镖局内大小事务,连家也没成。我这个当哥哥的见了,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穆谨犹豫了片刻,又道:“然皇甫兄终是外姓人,将这裴家的家业全权交由他一人打理操持,是否不太合适。”
“谨弟此言差矣。我与二弟相识已有十余年,他的为人我如何不知?再说我裴氏镖局如今能在扬州立足,二弟功不可没。我又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俊一脸正色地说道。
穆谨却轻轻摇头,“行翌,人心难测,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清楚。”
裴俊听了这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谨弟,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二弟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绝不可能背叛我。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便是伤了你我兄弟和气。”
“也罢。”穆谨无奈地叹了口气,“应是我多虑了。”
二人十分默契的绕开了这个话题,公事说完了,自然得聊聊家事上了。毕竟对穆谨而言,他还有一笔账没跟裴俊算呢。
“行翌,我听说淮瞻他……”
“哎哎哎,打住打住。”裴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淮瞻与你家小七本就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也快四十的人了,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你说的轻巧。”穆谨哼的一声,不悦道:“小七自出生以来,一直便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老太爷与家主对她多有娇惯。原本到了嫁人的年纪后家主便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一生一世衣食无忧,平安喜乐。结果好好地一个大白菜,却被猪给拱了。这像话吗?”
裴俊听了哈哈大笑:“这就叫缘分。缘分到了,想躲都躲不掉。况且这猪能拱到你家娇滴滴的大白菜,那也是他的本事。你啊还是别……”话说到一半,裴俊忽然脸色一变,意识到什么来。他面色古怪的看向穆谨,疑惑道:“你刚刚说……大白菜被谁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