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在砚台上磨着墨,说道:“此次北伐,监军乃是柳文义柳大人。柳大人与我有旧,我即刻修书一封由你呈往扬州知府处,由他再派人火速前往宁州,八百里加急务必出关送往柳大人处。告诉他万万不可大意,迫不得已间,更要当断则断。”
皇甫逸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大哥,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裴俊磨墨的手顿了顿。
“如今的裴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武成侯府了。你一个下野之人,与寻常百姓无异。纵是小弟真将这封书信送往知府门外,又有何用?”
裴家嘴唇嚅嗫了几下,静默不语。半晌,他默默地将手中的砚台撤到一边,颓废的瘫坐在榻上。
…………
自从在彭家地毯式的搜查未能起到效果后,不信邪的洪捕头干脆将搜查范围扩大,大手一挥将整个龙潭村都被封闭起来。百姓们出行照旧,只不过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搜查,辨明身份,以防有人鱼目混珠。至于彭家……依然没有解封的意思。除了府上按时外出采买的下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几乎跟软禁什么分别。
洪捕头对此的解释十分霸道。穆云昭与张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彭家依然存有嫌疑。彭家夫妇就是闹到县太爷那里,也得讲究个办案规矩。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机会见到县太爷。
彭立康一开始还为此愤愤不平,一个劲的要与洪捕头讲道理。奈何洪捕头属棉花的,不怕弹。歪头巴脑讲道理洪捕头说不过人家,念叨的多了,干脆鼻子一哼,不肯见他。至于彭立康所说,村内疫病肆虐,无人救治,他得早日出府之类的话……这你放心,县城里不乏有名医名师,这段时日暂且请来帮忙就诊还是绰绰有余的。彭大夫只需要将自己秘药分给他们就行了,到时赚来的诊金自然少不了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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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家里不干活,还有诊金拿。岂不美哉?
渐渐地,彭立康人也麻了。讲道理人家不听,动武的话,以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架势,胜算也不大。于是只好悻悻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独自一人在家里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夜晚,彭宅内。
彭立康独自一人来到花园外。如今已是二更天,今夜无月,星光暗淡。他左右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没有巡夜的人后,一个闪身进入了花园。
他走到一处假山前,伸手在假山上摸索片刻,轻轻地按下一处隐蔽的机关,只见假山中间竟缓缓打开一道石门。他再次打量了四周,最后侧身钻了进去。
假山内是一条狭窄幽暗的地下通道。通道内漆黑一片。彭立康轻车熟路般一路前行,显然对这里的道路了如指掌。
穿过漆黑的通道,前面道路逐渐豁然开朗。前方站着一道黑色的人影。人影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