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
“不重要,他活下来了。”
“我和你——”
“不重要,我们活下来了。”
紫无言,德克萨斯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谢谢,不过,我依然信不过你。”
紫点了点头,松开两人,举起手慢慢往后退去。
德克萨斯确认她离开之后,才将目光落向地上的少年。
刚才他那溺水般的眼神,她忘不了,这些天两人分开了足够的距离,她好多了,休息得不错,唯一的问题是,乌萨斯的恶劣环境让她有点感冒了。
此前她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在低温环境生活,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看来还是在适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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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救我,还有那么多的感染者,你……能救自己吗?”德克萨斯无言,情绪在慢慢造反,她调整着呼吸,压制住异常的情绪,选择背起了凌等闲,蓝黑色的玄狼从潜伏处迈步而出,衔起霜星驮在了背上。
她就是执拗,她就要选择和那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对抗。
没有人、没有谁,能改变她的意愿。
哪怕是神,也不可以。
他的呼吸和她此起彼伏,她以缄默回应痛苦,她以行动还击命运。
德克萨斯并不清楚接下来如何找到大部队,她只是跟着紫踏入了这片雪林。
风雪紧了。
凌等闲以为他又会回到那片地域划分泾渭分明的梦中的。
然而他错了。
他身处学校一角,不过却不是高中了。
是小学。
他忘了好多事,不过他还记得他三年级,现在是早上,天蒙蒙亮,要上课,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虚弱到无法大步前进。
啊,他想起来了,刚刚他才和妈妈告别,得到了学校门卫特许,提前入校以避开人群的推搡。
他假期里因为先天疾病做了手术,身体里插了一根长条状的钢板,现在正在术后休养。
也就是说他现在非常虚弱,比林黛玉还要弱不禁风。
他吃力地扶着墙一阶一阶地迈上楼梯,妈妈问过他要不要陪他到教室才走,他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他害怕丢脸,一个男孩子还要妈妈送到教室读书,哪怕现在还没有同学,他也不想让老师看到。
他每一步都迈得很吃力,教室在三楼,手术之前他可是连跳带跨要不了两分钟就能撞到门上和同伴争第一的。
声音慢慢嘈杂了起来,人流进入到校园,但他还没能抵达教室。
就像他之前说的,抢第一并不只是某一个班的孩子的不成文的习惯,欢笑着和同伴比速度的孩子很快就冲进了楼道,没跨几步一转角就看到了还在努力的他。
他们中有人是愣了一下的,但更多的孩子则是疯跑而过,有些差点就撞到他。
他只能挪到另一侧贴着外侧的墙上楼,那些孩子为了抢速度很多都要紧挨着里侧墙往上冲,他只能花更多的时间了,看着涌动的人流他脸色有些发白。
他总算是在上课之前到了教室,在同桌和其他同学好奇的目光中度过了第一节课。
他不用去跑课间操,但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上了那么久的课,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胸前那条钢板的原因,他心里很闷。
放学时,他又得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才能走,宛如易碎品的他今天一天都在同学看稀奇的目光中度过。
他不止一次望向门口,期待能有一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来找他聊天,或者是来找他玩。
只可惜没有,他以前的玩伴也因为他跑不起来,有需要处处谦让关照,今天都没怎么找他。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而且还是在人群中的孤独。
他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这时候他才发现一个问题,书包变重了,他背不起来了。
但其实那点增加很微不足道,却超出了他的能力上限。
这时他听到了门口传来打闹声,几个粗心的同学忘了作业回来拿。
“那个……请问一下,能不能——”
“呜哇!是残疾人凌等闲欸!他还没走……”
他愣住了,“残疾”两个字狠狠地赶走了他脑海里其他的想法,他有些木讷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闭上嘴看着他们打闹着离开。
老师还没走的,办公室里班主任还会忙一段时间才会下班。
他又独自待了一会儿,期间再没出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