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说:“谦虚而自大。所以很多人喜欢他,尊重他,以他为首。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徐骄冷笑:“有人喜欢就有人恨,我相信恨他的人更多。只是我不明白,人会变成这样,绝不是天生。以老大人的见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方圆之术必是炉火纯青,怎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
徐元长叹:“你父自幼聪慧,明中岳很是喜欢,要把他收为弟子。以明中岳的身份,我自然答应。”
“你们两个,好像不怎么对付吧。”
“明中岳乃皇室中辈分最长之人,已故的天承帝也要叫他一声叔叔。当年天运帝殁,传诏继位者,便是他这个弟弟明中岳。那时候,我才刚入阁。以明中岳的声望,即便没有这个传诏,他想做皇帝,也不是难事。”
“可是他没有,这人了不起,因为女人么?江山美女,他更喜欢美女,所以不要江山。”
徐元皱眉,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年轻吧。男人,年轻的时候,岂非都会为女人活着。
徐元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天运帝把皇位传给他,他却不奉诏,而是把皇位传给了天承帝。事后,我问他原因。他指着一个很大的花园说:做主人的,只会享受鲜花的美丽。但只有花匠,不但能享受,还能让整个花园,无论什么样的季节都能怒放争艳。”
徐骄想起天临城时,与明中岳第一次见面,说的也是养花种花的事,轻笑道:“我看他现在,世界已在花园之外了。”
徐元愕然:“是呀,所以他才有国士之称。明中岳把人分为三种:国士者,一国之士。国士在,世可安。学士者,饱学之士。知古今,晓兴衰,你父亲便是这种人。第三种就是像我这样的,是谓策士。虽非君子,在帝王之侧,纵横谋划,不问是非。”
徐骄笑道:“听起来,学士,好像是最没有用的。”
“怎么会没用。”徐元说:“当年王子干谋逆的牵连者,也都和你父亲一样,有学士之称。他们通晓古今,深知王朝兴衰,不能万世。究其原因,天灾次之,人祸为首。何为人祸,上令不能下达,民怨不入天听。正如前朝的灭亡,究其根本,是门阀持政,贪财揽权,与民争利,终成水火。”
徐骄摇头:“这是个千古难题,无可避免,也无法解决。”
徐元更加惊愕:“是呀,可你父亲那些人,却以为可以。科举取士,裁换官员,渐渐破除门阀治世……”
“异想天开。”徐骄说:“门阀不是生来就有的,就像帝王,难道天生就是帝王?这还学士呢,还通晓古今。历朝历代,那些豪门贵族,难道本就是豪门,本就是贵族。权利就像一颗种子,时间久了,自然变成参天大树。”
徐元眼中射出惊喜的光:“可你父亲想不通,他们那些人,都被学士的尊荣冲昏了头脑。”
徐骄说:“难道明中岳也不明白?”
“他明白。门阀,朋党,这些都是不能避免的。可他以国士自居,想砍断这条路。于是极力赞成,再加上王子干也受他教导,想法和你父亲不谋而合。于是,那一群人,成了明中岳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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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骄深思一口气:“这么说来,王子干一定不能继承帝位,那一群人也都非死不可。改革这东西,自下而上容易,自上而下难。何况他要动的,还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连徐家,也在其中吧。”
徐元很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其实也不难,有明中岳和我支持,这事能办。至于徐家,一片大地,不能都是小草,总要有几棵参天大树的。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意料……”
徐骄坐下来,和老头面对着面:“五城兵马司的邢越,举报王子干谋逆。”
徐元点头:“其时天承帝重病,一听之下更是愤懑,下令捕了王子干等人。事情发展的太快,一夜之间,五城兵马司封了帝都,凡有关联者,皆被拿下大狱,严刑拷打。等我和明中岳知道时,一切都晚了。谋逆的罪名已经做实,王子干被贬为庶人,相关人等或流或放……”
“这些我都知道。”徐教说:“你也明白,我今晚来,要听的不是这些。”
“凡事皆有因果,这是起因。若不明白因,何以知其果。”徐元接着说:“邢越为五城兵马司统领,是天承帝最信任之人,天承帝自认信得过他。不过他也知道,那件事,或许有不尊帝王之处,但谋逆之说,却过了。王子干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