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以为下层百姓愚笨,这话其实是错的,只要到了他们擅长的领域,他们算得精明着呢。比如一分钱怎么买最多的食物,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怎么利用亲戚之间的人情债务,巧妙地借东家还西家,最后读过难关;再比如眼下柴田和光子对自身时间成本和效率的比较和换算——
小主,
只不过大部分认为下层百姓愚笨的人,对这些领域并不熟悉罢了。
“去……去吧……”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旁边的老妇人竟然奇迹一般地耳朵没背,听清楚了太郎的话。她死死地拉着光子的手,力量之大让光子都有些吃痛。
“好,好的,妈,我去。”
“去……他们是,好人,饥荒时……给过我们吃……吃的……”光子的母亲似乎没听到,她没有松手依旧拉着光子絮絮叨叨地说着。
人老了,大部分记忆会变得模糊,唯独对于苦难的记忆会变得各位深刻,连带着苦难之中吃的哪怕一顿饱饭都会显得格外香甜。那稀汤寡水之中的几粒放馊的陈年黄米,烤得发焦的半根放凉的红薯,吃下去喉咙就会像是刀割一般的野菜团子……
光子其实没有关于饥荒的记忆,但是女宿教之前救过他们一家的故事她也是从小听到大的。在那个年代,女宿教用一口粮食救了很多人,这也是为什么这附近的工厂工人大部分人都新女宿教的原因——他们都是当年逃荒来的饥民。
“好的!妈,我会去的!”
光子被迫大声吼了几句,终于把老太太劝了回去。她和父亲打了一个招呼,让他帮忙照看三哥之后就匆匆出门了。光子还记得太郎的话,要是去了晚了就拿不到三个红薯了。
等到光子赶到会场的时候心里一凉,因为来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了很多。不过好在就在空地的几个入口出就有女宿会的妇女们在组织着发红薯,看样子是管够。看到维持秩序的大部分都是女宿会的妇孺,倒也不是没有人歪心思。
不过这边刚有一个街溜子抢了装着红薯的袋子准备跑,就被太郎从后面赶上一巴掌趴在后背上,直接把这小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下子旁边几个想要插队的人都一下子排排站好了。
本来太郎的速度是没有这么快的,奈何街溜子太贪,跑路时抓着红薯袋子不愿意放手,走得太慢了而已。那红薯袋子有多重啊,谁背着这东西也跑不快。这些都是女宿教多年的经验了,就算是要发东西也要发那种单位质量价格极低的东西,不能发钱。虽然她们可能不太懂数学,不太懂“单位质量的价格”,但是他们一直沿袭着过去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