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掀起南宫夙遮住半张脸的头发,露出那张满是脏污的孩童面孔。
“啧,还真是个妖孽,放了那么多血这眼珠子还亮得跟盏灯一样。”
南宫铎毫不掩饰他嫌弃与鄙夷的表情,说完取下腰间挂着的一个两寸高的瓶子,又拿起一把弯月形的小刀,对着南宫夙一顿比划。
“家主吩咐,每七日取血一次,要我说就该三日一次,总之你这妖孽也不会轻易死了。”
他的话太刺耳,南宫夙紫色的双眸紧盯着这位南宫家侍卫统领的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他再一次这样面对南宫铎时,今日的愤怒与旧日里沉积而又随着与封似霜他们相处的日子逐渐被封存的恨意重叠在一起,如一场酝酿已久的海啸将袭。
南宫铎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或者说他不在意,这妖孽都被关了多久了,何曾有过反抗的本事?
依他看,这妖孽也就是能毁坏些灵器罢了,他的血能有什么作用?家主要他的血,就是气不过他毁了那件祖传的灵器,泄愤而已。
弯月小刀比划了几下后,在南宫夙的颈下几寸下刀,先是锋锐的冰凉接触到皮肤,紧接着,皮肉张开个细长的口子,酸痒和疼痛交织。
许是久不进食饮水的原因,血流得慢,南宫铎本就是个没耐心的人,干脆把手里的瓶子瓶口处怼进小刀喇的伤口里。
纵使南宫夙再能忍,这种疼痛还是令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还知道个疼?我以为你这妖孽没知觉呢,哈哈。”
血接满,南宫铎收回瓶子,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突然感觉到难以忽视的目光。
他一瞧,目光来自一双紫眸,这次却让他有些害怕。
南宫夙被吊着,头很难完全抬起,他敛着下巴,双眼上翻。那道伤口还没有愈合,血向下流去,融进他身上那一裹破布的旧污渍里。
他狼狈极了,瘦小极了,虚弱极了,所以南宫铎从没把他的恨放在心上。
但此时,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