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还行,没耽误太多事儿。”
“你小子,一点儿不动脑子,还得练呐。”
“这有什么动脑子的?除了不能铁路运输,其他一切正常,有什么问题吗?”石长兴老大的不理解,眼中满是不明所以。
“你得想日本人为什么要在明天晚上给我们通行证,这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王言摇了摇头,笑呵呵的看着一边戴着眼镜背着头,一副精英派头的经理,扬了扬头:“顾经理,你来跟这个莽夫说说。”
顾永诚推了一下眼镜,笑道:“这说明之前言哥说的对,日本人再强势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最多也就是封锁两三天。那个特高课的特务说明天晚上给我们通行证,证实了这一点。他们要凸显通行证代表的态度,所以最少还要再封一到两天。”
“哦,明白了。言哥,我也不是想不到,只是那些事跟咱们没关系,懒得想罢了。哎,对了,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情况要跟您汇报。”
“说!”
石长兴看了顾永诚一眼,没有说话。
不待顾永诚懂事的离开,王言先开口说道:“别那么小家子气,顾经理这些年兢兢业业,专心做事,这么一大摊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大把的帮着咱们赚钱。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长兴点了点头,给了顾永诚一个歉意的微笑,看向王言,压低着嗓子小声说话:“今天早上,大头、猴子他们跟我说,发现咱们公司有可疑的人,今天过来的那些搬运工里,有两个看着身体挺虚弱的生人。我估计,他们八成就是昨天跑出来的。这么看来,咱们的员工,还有合作的那些工头,里面肯定有国民党、红党方面的人,言哥,咱们怎么办?”
“顾经理,他说的你有了解吗?”
迎着王言的目光,顾永诚说道:“言哥,无论是国民党,还是红党,他们的人都是神通广大之辈。他们的特务,潜伏在上海滩的各行各业,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我对底下的事不太清楚,不过以您的名号,以咱们公司的体量,还有咱们能够直通国统区与苏区的交通线,两党的人往咱们手下安钉子,借着您的威势掩护身份,这再正常不过了。反而,要是咱们手下没有他们的人才奇怪呢。”
“你说的对。”王言点了点头:“我怎么说的?现在的局势,咱们谁都不能得罪,谁也得罪不起。我王某人贪财好色的名声,上海滩人尽皆知。再说咱们本来就与两党做着生意,人家也不是傻子,你们都能看出来身体有问题,他们还敢把人往咱们眼皮子底下带,什么意思?那就是跟我明牌了,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儿。之前我跟你们念叨过裴旻,还记得吧?”
“记得,不说是红党第一杀手么。”
“跟我联系的那个给特高课做事的娘们儿可是跟我透露了,昨天晚上的行动,这个裴旻一个人拦了五百日军半小时,还弄死了好几十人。这样的战斗力,料理咱们还不是轻轻松松?我是没有命去得罪他们。告诉他们,权当没看到。记住,不管是国民党的,还是红党的,更或者是日本的特务,统统不要管,反正咱们也分不清都是谁的人,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石长兴皱眉道:“他们把人往咱们这边塞,肯定是想跟着咱们的货一起混出去,这要是过关的时候被查到了,日本人还不得找您的麻烦啊?”
“找就找吧,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手下上万人,我知道谁是谁啊?再说了,我那么忙,哪有时间管那么多破事儿?再说了,人家就要通过咱们出关,抓他们倒是好抓,可是之后呢?怎么办?等着那个裴旻来砍咱们的脑袋吗?”瞪了他一眼,王言看向顾永诚:“顾经理,这件事你可烂在肚子里。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日本人来到咱们这里抓人,他们不会管你,却会找我的麻烦。这年月有安生日子过不容易,你别没事找事。”
顾永诚赶忙表态:“言哥,您放心,我保证管好自己的嘴。这两天我就不回家了,一直住在这里,等到这阵风头过去再说。”
“倒也没那么严重,跟原来一样也就是了。”王言摆了摆手:“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得赶紧回捕房那边看着,这帮日本人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没再说多余的话,在二人恭敬送别中,王言又回到捕房。枯坐办公室也没什么意思,当即上楼去到了艾格那里。
身为后勤长官,虽然级别不低,但是现在发生的事跟艾格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过热心工作的艾格·奥尔森长官,即便一点儿事都没有,还是会在捕房坐班,表现他的忠于职守。
当王言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这洋鬼子正跟那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收音机中,国民党方面电台播报的节目。里面播放的,正是重庆政府对这一次的行动的通报,有关此战战果,有关对被救人员坚韧不拔的表彰,更有关对抗日的激励。
通过这一次日本人吃亏,战果不亚于正面战场的一场万人战役,来激励各界人士对于抗日的热情,很正常的宣传手段,而且确实非常提气。
见王言进来,艾格一屁股从椅子上弹起来,关了收音机,着急的问道:“王,咱们的生意怎么样?”
王言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自顾到一边的酒柜倒酒:“不用担心,虽然现在日本人确实严守各个路口关隘,铁路、港口被炸,对我们影响很大,但是日本人不敢一直拦截,那么多人要吃饭,他们也不敢拦太长时间。我已经给日本人打过电话了,他们说最迟明晚会给我办理通行证。至于被炸毁的铁路、港口,总也有修好的时候,对咱们来说,铁路被炸,那就靠驴车慢慢运,港口被炸,那咱们就靠小船出海去一趟趟接大船的货。反正货在咱们手里,什么时候都值钱,损失没有想象中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