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一阵,他总算明白了双方的分歧在哪里。
云虚身为辰流王储,必须获得北周的册封以稳固储位,所以不想惹恼柴兴。
易夕若明显把注下于北周,打算让易门在此扎根生根,更不可能惹恼柴兴。
风沙则随时可以拍屁股走人,当然不在乎惹恼柴兴,哪怕正面硬刚都不虚。
赵仪不仅和云虚打过交道,与易夕若更是同朝为臣,且身处北周唯二的密谍组织,还都是首脑,于公事上地来往相当频繁。
所以他不仅知道两女冰雪聪明,而且伶牙俐齿,居然还是说不过风沙。
显然风沙说的话很有道理。
政治本来就讲究得寸进尺。
不会赶尽杀绝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口黑缸之中存活下去。
是以,他也认为这一步确实不能退。
一旦退,步步退,迟早会退无可退。
届时,再想反抗,早已无力,只能任凭宰割。
奈何两女显然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赌柴兴当下会服软和往后不记仇。
如果风沙不能给两女一颗对症下药的定心丸,说破大天也休想人家赞同。
风沙好像看不透这一点,仍在纠结于表面的对与错,在那儿争执个不休。
这令赵仪倍感讶异。
他跟风沙对手多回。
风沙每每算无遗策,总能在你自觉胜券在握的时候,来个奇峰突起,让你知道错了。
阴谋阳谋更是随手施来,宛如浑然天成。
你以为是阴谋的时候,其实人家是阳谋。
你以为是阳谋的时候,阴到你吐血,还有苦说不出。
莫非真是当局者迷吗?
风沙好似说累了,低头呷了口茶,忽然转目赵仪,含笑道:“仪兄听了这么久,不知有什么看法?”
云虚立刻接口道:“来者是客,怎好为难?风少你不要强人所难嘛!”
这是担心赵仪帮风沙说话。
虽然赵仪的说法在实质上无关决策,却会令本就说不过风沙,导致狼狈不堪的她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