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鹤明白,就算沈士则联络沈家旧部一事有蹊跷,就算他从沈士则口中问清缘由,甚至就算此事与沈家没有一丝关系,但就凭那些书信,就已在东平寒月和李未迟那里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如此,反正终将定罪,倒不若将这‘事实’变成事实!
沈家旧部入京,沈临鹤拼了性命,说不定还能扭转局势!
南荣婳静静看着这一切,想起那夜在博阳宫,竺语曾对她说的话,她已是笃定了,这没有她的梦境,便是原本属于沈临鹤的命数!
而他的命数,注定…
马车疾速向前奔跑着,四周夜色笼罩下来,南荣婳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向上升起,越来越高,马车渐渐变成了一个暗色的圆点在京城的街道上移动着。
慢慢地,京中灯火在她足下形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而掩埋了无数人一生的皇宫也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方围笼罢了。
偏偏,为着争夺那围笼中最冰冷的椅子,人们斗得你死我活。
当真可笑!
南荣婳悬于京城高空之中,她举目朝上望去,天空如被人拨快了齿轮一般,斗转星移,眨眼间日夜轮回。
约莫过了四五日光景,眼前的一切又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在了一个朝阳刚刚露头的清晨。
南荣婳正疑惑着,倏然间,她的身体开始直直下坠,不过几息她便从高空落到了皇宫之中。
安稳落了地,南荣婳环顾四周,目露疑惑。
眼前情景应当是刚刚下了朝,可众大臣在广华殿外并没有离去,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杜统领,如今刘公子虽已寻到南荣一族,但毕竟路途尚远,今日必是赶不回来了,可沈家一事不能再耽搁,这可如何是好?”
南荣婳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见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正压低了声音对杜缙说着话,想来是沈临鹤的人。
从远处看,他们两人神色寻常,甚至唇边还带着礼貌客气的笑容,可为了不引人怀疑,二人说出的话则与他们的表情完全不搭。
杜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