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怎么不跑了?”夜来悠哉反问道。
眼见着跑路不成,苏决明当即转身大骂道:
“...你这女人也忒恶毒!我不就是与师父讲述事实,你至于这么小心眼么?!再说了,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你敢当着师父的面说你没有做那些事?!”
夜来冷冷一笑:“我本不欲与你争辩。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倒是要来问问你,前日里是不是你练功心气不正,急于求成,偷偷向你师祖讨什么进境丹药,以至于睡了整整三日。我不将你吊着,你怕是要经脉倒逆,爆体而亡。你不谢我,反倒来告我一状?”
苏决明一噎,而后辩解道:“我...那是师祖给我的,难道师祖还会害我不成?!”
“你师祖那是让你涨涨教训,你服了那药,少说也要睡个七天七夜,一觉醒来,怕是年都过了!”夜来嘲弄一番,末了,却又低声说道,“...天底下可没有什么不需代价便能白来的功法修为,你所看见的那些绝世高手,无不是历经艰辛,亦或是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苏决明似是也想到什么,却一反常态地并未反驳。
“——你所学武功本就繁杂,若不能坚守本心,整日想着什么捷径,不出十年,必会面临死生关隘。到那时候再后悔,可没人能救你。”
顾见春亦是对此赞同,这孩子此前生于苏家,后又为赵前辈传授武学,如今学得栖梧山的功夫,的确是涉猎颇多,倘若耐心教习,他日定能成器。而怕只怕他如今孩子心性,误入了歧途。有人能如此教他,却是他之幸事。
苏决明红了红脸,撇过头去:“哼,谁要你救?再说了,可你喝醉了酒与我拼剑,这事可没完!”
“谁让你手气那么好的?”夜来倒是理所当然,“所谓气运恒常,你猜拳这么厉害,我自然要让你尝尝苦头。有句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还不快快谢我?”
顾见春登时哭笑不得——旁人不晓得,他还是知晓。若论折腾捉弄人的本事,在这山上那姑娘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呸呸呸!歪理!都是歪理!”只听苏决明啐了一口,当即怒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要我挨你的打骂,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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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些跌打损伤的淤青罢了,几副药不就好了?你连这点伤都受不住,还当什么高手大侠?”夜来冷笑道,“你要知道,你师父当年可比你苦多了,你作为他的弟子,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
“你...要你管!”苏决明横竖辩不过,遂气急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与人传信,怕我们看出端倪,才偷偷摸摸去将那些信都烧了?”
“其一,那可不是什么信。其二,我可没有偷偷摸摸。我看有些背地里跟踪别人,说人坏坏的人才是偷偷摸摸吧?”
苏决明啐道:“我呸,要不是你心中有鬼,怎么会趁我来找师父的时候跟来偷听我们说话?!”
夜来寒声道:“我若是心中有鬼,那会儿察觉你的时候,就该让你死在那儿!”
苏决明当即叉腰道:“哼哼!终于原形毕露了吧?我就说你对我有气,总要与我为难,现在还想杀了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谁知夜来忽然沉默,出奇地并未反驳。
苏决明见势头大好,却是咄咄道:
“我说对了吧!你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谁知夜来却忽然看向他的身后,淡然道:
“师父,您怎么有空来了——”
苏决明登时大笑道:“哈哈哈!你这招已经过时了,对我可不管用!”
哪知背后忽然传来一老者的声音:
“什么不管用?”
苏决明浑身一僵,连忙向后看去,只见逆光处那老者正于他身后拢袖站定,似是已来了许久。
“师...师祖......”
顾见春一时有些无奈,今日是什么日子,他这清修之地可真是热闹极了。
只听老人颇为慈祥地笑了笑:
“阿明,今日课业可是修习了?”
“尚...尚未。”苏决明讪讪道。
老者看向夜来,却是询问道:
“小湄,横竖今日无事,便让阿明陪我这个老家伙出去走走吧?”
夜来点头道:“师父请便。”
苏决明只得悻悻跟着老人离去,回首之时,却见那坏女人并未跟来,只是随意倚门而坐。
他忽而心中敞亮一瞬,原来对方并非是来抓包,只是凑巧他们都想起了同一个人,于同一时间在此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