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出江意惜脸色不好,又见郑吉跟了进来。
江意惜把存存放下,对吴嬷嬷说道,“带孩子出去,我同郑将军说几句话。”
屋里的几个下人,只有吴嬷嬷知道江意惜同郑吉的关系。
她抱过郑吉怀里的音儿,一手牵着存存,带着几个丫头向外走。
已经显怀的水灵站着没动,她觉得只留下大奶奶和郑将军不合规矩。
吴嬷嬷皱眉低声喝道,“出去。”
水灵看了一眼江意惜,只得跟出去。
江意惜走至窗前,背对着郑吉说道,“郑将军,当初说好默默祝福,不见面,不相认。你这样苦苦相逼,以后我连孩子都不会让你见。”
语气冰冷,如冬日寒冰。
郑吉叹了一口气,说道,“惜惜,我只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江意惜默然。
郑吉上前两步,与江意惜有三四步距离时,不敢再走。
金色阳光射入小窗,笼罩在光晕中的绿色背景曼妙多姿。
她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己错过了陪伴她的所有时光。希望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多看看她,只多看一看。
郑吉沉默片刻,说道,“惜惜,谢谢你,有存存和音儿相伴,这些天我过得非常愉快。可惜时光太短暂,我明天又要离京了。
“来锦园,原本想远远看你一眼,可刚刚情不自禁跟了过来……惜惜,我尊重你的坚持和选择,不强求相认。比之江将军,我差之千里,他比我更有资格拥有你娘和你。
“唉,回想这么多年来,快乐的时光实在不多。打仗,练兵,忙不完的公务……难得一点闲暇时光,就是回忆年少时那惊鸿一瞥。却苦涩多过欢愉,求而不得的遗憾折磨得我几近疯狂。恨上天不公,恨我年少轻狂……
“我痛苦半生,前年底终于知道,上天待我不薄,明雅给我留了一样稀世珍宝,我还看到了。这样宝贝太珍贵,我自知不配拥有,就像我不配拥有明雅一样。
“时光如梭,你大了,嫁了人,当了母亲。我也老了,长了许多白头发。惜惜,对我的怨就放下吧,心里有怨,是折磨人的。
“你就把我看成与江将军历经生死的上峰和袍兄,也可以把我看成辞墨的世交叔叔,不要太排斥我。我们保持距离,只要我偶尔能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足矣。”
语速缓慢,声音沙哑,有几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