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心中甚是意外:难道我陈登在你戏大人眼里,如今也是种地人的地位?
陈登略显拘束,回道,“大人,我是想到徐州城如今之局势,想尽些绵薄之力,给大人分忧。”
“为我分忧?”戏煜疑惑道,“我这很舒心啊,有何忧?”
“这……”
陈登顿感苦涩。
如今就连回徐州不久的糜芳都当了县令,手握三四千兵马,而他陈登……
“大人,既然大人无忧,那我……”
戏煜见陈登这般,笑道,“哦,不分忧,那就是享乐了?”
好你个陈登,之前你甚是高傲,如今,我刚把士族阶层稍微打压一些,你便想要分享其成?
“不是,大人,我们在士族阶层还有些名望,我们是想借此为大人招揽名士,以大人的名义来办学,此举惠及后世,对大人而言,绝对是好事!”
言罢,陈登自己都深感脸红,脸上表情甚是复杂。
陈登此番话语一出,戏煜心中暗道:现在想着替我办事了,想当初,就因为你陈登,一帮官员几乎同时想要辞官回乡。
他戏煜一向尊重别人,你们想要辞官,我同意便是。
真以为没了你们这些官员,说缺钱过日子?没法招揽人才人脉?
但是,如今仅是一个月旦评,便足以让各方人才齐聚徐州。
只要一个庶人富商巨贾的支持,他戏煜便能拿到大量钱财,至于士族之家的藏书,更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戏煜这妻妾之中,有“大家”蔡邕之女,家中藏书四千余卷!
无论哪一方面,陈登再想主动示好,戏煜都有资本不搭理他。
戏煜淡笑道,“明日确实是开学之日,学堂就开在科学院旁边。”
“不过,你刚才所言倒是提醒了我,开学后,城中只要有真才实学之人,便有望成为教员,此事你也可以告知士族阶层的儒生,他们也可以前来一试,但必须得有真本事。”
戏煜笑着提醒道,“这也将是你们保住士族地位的最后之机,如若把握不住,今后这徐州的士族圈就再也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戏煜寥寥数语,虽未有威胁之意,陈登听后,却是后背阵阵冰冷之意。
陈登唯有点头,目送戏煜等人离开。
戏煜此话不假,这些日子以来,陈登清楚的看见,只要是戏煜的仁政,哪怕没有旧有各大族的支持,一样顺利实施,更是得到百姓认可。
如若,长此以往……
很快便会出现新的士族,如果他们陈氏想要在立于这个阶层,成为望族,如今不得不做出改变,向戏煜靠拢。
如今,在这徐州境内,陈氏乃是最大的士族。
但是,士族虽有优越之感,却也有自身弱点……
自春秋战国以来,民之阶层,总计四类:士,农,工,商。
阶层不同,所做之事也不同。
士民读书,农民务农,工民做工,商民经商。
这四个等级,士民当属第一。
士民熟读儒学经典,熟知儒家思想,积累一定才学之后,便可举孝廉而做官,随后,他们还可以培养自己的子嗣入仕为官。
长此以往,周而复始,一个家族也就逐渐成为士族。
因此,无论哪个诸侯,一旦得到士族的支持,也就等于拥有诸多支持,世家士族还会把世代囤积的钱财拿来支持诸侯。
如今汉末,士族势力为打压寒门以及其他士民,直接在族内封存藏书,绝不外传,想要以此只让族中之人为官。
而且,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群体。
如今,徐州境内的下邳城里,这些人几乎全都守在了陈登陈元龙的前院。
开春之后,夜晚依旧冰凉,但这些人依旧不愿离去。
虽然不甚情愿,可他们也别无他法。
但如此一来,陈珪和陈登不堪其扰,他们不得不将不速之客驱赶出屋里。
看着屋内那微微燃烧的火苗,这才让人赶到些许温暖之意。
过了许久,几个年轻人实在抵不住寒冷,忽然一个喷嚏,说道,“要不,还是走吧……”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呵斥道,“就这点苦就吃不了!没骨气!想走,不可能!”
人群中,有一人名袁涣,字曜卿,性格温和,品行甚好,陈郡扶乐人,他父亲曾管拜司徒,算是家中最高官职。
袁涣曾跟随袁术,在灭袁被灭之后,来到徐州。
但是,他来徐州,只为求得一处安身之地,不再入仕。
因他来自于士族之中较大一族,此次特意被士族阶层请到此处,可他哪曾想跑来竟然饱受冷风,此刻他实在难以忍受,满脸苦笑道,“诸位,我等这般叨扰陈氏父子,实非君子所为,不如各自回去。”
“戏大人为办学而招募教员,但教员为人师表,首先需重德行,我等如若一再威逼陈登父子,实在有损名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