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我们梁家的财力,日后不要说几个粤勇老营,就算是二十个,三十个我们也连得起,也养得起。”
梁绍琼在院中来回踱步,他没想到梁耀考虑的这么长远。
更进一步,他确实想更进一步,勤王也确实是他更进一步的捷径。
哪怕是他把洪杨乱匪都剿得干干净净,在满清权贵们,在满清皇帝眼里的眼里,平叛的不世之功,远比不上一次勤王之功来得分量重。
毕竟勤王,代表着他对满清的忠心心,而满清权贵最看重一个汉臣的点,不是一个汉臣能力有多强,而是忠心。
叶名琛在广州的所作所为,京师的满清权贵肯定有人知道。
但这又如何?叶名琛还不是能稳坐总督之位。
叶名琛能当两广总督,不是叶名琛能力有多强,能胜任此职,而是叶名琛善于钻营,懂得如何向朝廷表忠心,并在表忠心的同时,拿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功绩取悦朝廷。
忠心耿耿又会来事,这样的下属,有哪个大清的领导会不喜欢呢?
这个道理,梁绍琼还是明白的。只是在此之前,他不愿与叶名琛之流同流合污。
洪名香的死给了他很大的触动,经此战事,他猛然发觉,叶名琛和柏贵他们才是他娘的活得最明白的人。
“我明白了,等勤王诏书一到,我即刻就起兵勤王!”梁绍琼顿住脚步,他终于下定了勤王的决心。
“等勤王诏书一到,就迟了。”梁耀摇摇头。
“广州城不到一日就陷落,你觉得京师城能撑多久?你没有制海权,勤王大军只能走陆路,必须提前走。”
“那香山这边,还有你,怎么办?”梁绍琼有些担心梁耀的安危。
梁家能有今天全靠梁耀,梁耀才是梁家的主心骨。梁家谁都能出事,唯独梁耀不能出事。梁耀要是出事,对梁家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我是美利坚全权特使,英法两国不会要我的命。”梁耀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的这颗项上人头,也没那么好取,你只管安心勤王便是,香山这边有我坐镇,不会出大乱子。
再有,日后英法联军要求谈判,你必须出面谈明白吗?不然好不容易拿下的香港又要还给英国佬了。
记住,英法这次出兵,目标是在京师城设立大使馆,割地赔款这块,能争取就争取,不可轻易让步,尤其是港岛,吃进嘴里的肉断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整个朝廷最懂洋人,能和洋人正常沟通的也只有我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出面和英国人和法国人谈的。”梁绍琼长叹一声,补充道。
“哪怕是承担骂名,为千夫所指。”
实际上梁绍琼对西洋诸国和洋人也不是很了解,但截至目前,他已经是满朝文武中最懂夷务之人。让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腐儒和洋人谈,只会吃更大的亏。
东南之役以来,和洋人谈判签约是最为人所不齿,为人唾弃的差使。
当初在江宁条上签名的三个人都没有好下场,耆英失宠,伊里布郁郁而终,正二品的两江总督牛鉴更是直接降级为七品河道臣戴罪立功。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有人愿意接那才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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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尔见港岛的维多利亚港被摧毁,岛内飘扬着清军旗帜,感到非常震惊。
和广州城内的英法联军残部合兵一处后。
英法联军高层在商议后决定夺回港岛,港岛是联军前进的后勤基地,是英帝国在远东的战略支点,不能就这么轻易丢了。
维多利亚港已经被梁耀提前摧毁,港口的码头亦被沉船阻塞,不宜从维多利亚港正面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