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随后别开脸,小声嘀咕,“明明告诉了支离,不许告诉你的。”

“沈公子在外漂泊,定是婚姻不顺,所托非人,若沈公子愿意,在下愿意冒险一搏,替姑——不不不!是替沈公子买个新户籍,到时候沈公子便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梁沐祈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竹心实在忍不住,拧了下他的胳膊:“你在旁边偷看!”

“我可没有偷看!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光明正大的听!”梁沐祈很不乐意,“下次你还是跟着我一起行动,反正已经找到了宁王的踪迹,也不用分头行动了。”

竹心咦了声:“梁沐祈, 你怎么这么幼稚?要是说出来,谁会相信你是堂堂镇军大将军啊!”

“早点睡!”梁沐祈假装听不见,抱起竹心去床上。

第二天晌午,竹心已经坐在了车上,等着梁沐祈回来就走。

没想到二妮的声音出现在外面。

“沈,沈姐姐,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支离谨记主子的吩咐,一口拒绝,竹心想了想,揭开车帘:“上来吧。”

二妮看到竹心恢复了女装,顿时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上车去。

“你,你真是女儿身呀?”二妮上下看着竹心,眼神十分震惊,“那你先怎么敢和了刘家兄弟打赌的?万一输了呢?”

竹心知道他们这个村子条件艰苦,现在又是冬季,收成最不好的时候,家里的男人都吃不饱,女人更不用说,瘦得各个身材纤细,更不用读书识字这种事,压根轮不到她们。

“我比你们幸运,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道理,也足够幸运,遇到了梁……我家夫君,所以那个赌我很有把握。”

二妮满脸不敢置信,突然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拿出一个香囊来:“这个是我表哥,不!她其实我的表姐!为了保住自己得家产才不得不女扮男装,她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女儿身,只,只是我一直不相信,以为她在骗我。”

“她……”竹心后知后觉,难怪自己对二妮的“表哥”没有任何不喜,原来她是真的想救自己。

“而且表姐也猜到你只是……那个大人的妾,她说你看起来和别的妾室不一样,所以想帮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拿着这个香囊去泉州,找泉州知州,他是表姐的契兄弟,可以送你去海外。”二妮神色认真道。

竹心怔了下,泉州的知州不就是文彬的上司吗?

之前文彬送回来的信说,他的上司是个左右逢源却又油盐不进的人,眼里只有钱,贪污受贿,作奸犯科是一个不落,但度又掌控得极好,所以才在泉州屹立不倒,难以拉拢。

“多谢你表哥的好意,但她真的帮不了我,除了皇帝。”竹心很是感激,取下腰间的玉佩交给二妮,“泉州衙门的冯文彬是我弟弟,如果她想去泉州生活的话,拿着这个,文彬会帮她的。”

二妮震惊后又将玉佩塞回来:“那不能!这不是为难你们么?表哥夫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肯定更为难,总不能冯大人比表哥夫还厉害吧。”

“算不上厉害,但应该能帮到他们,你就告诉你表姐,他知道冯文彬是谁。”竹心还是将玉佩送了回去,“你表姐想留在泉州也好,想去海外也好,只要她愿意,文彬这点小事还能做到的。”

“真的吗?表姐肯定想去海外做生意!”二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表哥夫只是一厢情愿,表姐不喜欢他。”

竹心笑了起来:“放心,如果只是走关系,花点钱,这点小事文彬绰绰有余,就怕你表姐喜欢你的表哥夫,感情的事,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送走二妮后,梁沐祈才出现,瞧见了她腰间的玉佩不见了,也知道竹心做了什么,心里仍旧闷得慌。

“你早就知道二妮的表哥是什么身份对吗?”竹心望着二妮消失的方向,神情有些怅然。

“嗯。”梁沐祈冷着脸回道。

竹心侧头看他:“你早就知道,那你还吃什么醋?”

梁沐祈幽幽望着竹心:“你既然知道契兄弟,难道不知道契金兰吗?我早就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她最开始是和一位女户结成契金兰,后来她们的铺子被人放火,只有她逃了出来,替了病死弟弟的身份安家落户,在身份快要被发现时,又和现任泉州知州结成契兄弟,才安稳下来。”

“她……”竹心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梁沐祈牵起她的手上车去,等到马车离开了村子,竹心才感叹了声:“原来她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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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不一样。”梁沐祈固执的纠正。

竹心抬头看着梁沐祈的眼睛:“我的意思是,我和她一样都活得艰难,生死不由己,为了活下去,契金兰也好,女扮男装也好,契兄弟她也能做。”

梁沐祈心里堵得慌:“所以这一路上你都是装的!你根本不喜欢我!都是骗我的!”

“我说的是过去的事,只是我很幸运,你心里只有我,而她不够幸运,她的契兄弟是真也好,是假的也好,两人如今相互牵制,说到底,那个人更爱权势。”竹心握住梁沐祈的手,“这一路我想了很多,也重新认识了你一遍,我想我和她一样,或许是有点喜欢你,但这点喜欢,远远不可能让我放弃我自己。”

“我什么时候——”梁沐祈慌张避开竹心的视线,“我已经答应过你,不会拘束你的。”

竹心笑了笑,并没有拆穿他。

梁沐祈之所以松手,只不过是因为他发现,他再不松手,就真的会失去了她了。

前往河西的路上,队伍渐渐集合。

竹心也重新换回了男装,跟着梁沐祈身边,记录沿途的风俗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