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儿抬眼看向大长老,“不错。我不是何仙姑的女儿,不是你们何家的血脉。你引以为傲的何家血脉,于我而言,只会让我恶心!你应该庆幸,我的血脉中没有流着你们何家的血,要不然,我定会亲手放尽这身肮脏的、卑鄙的、恶心的血液。”
“怎么?伤心、难过、失望、愤怒……哈哈哈……觉着自己一腔真情错付?”
望着大长老越发灰败、震惊、心痛的脸色,何仙儿只觉畅快。
“哈哈……哈哈……”
“想不想知道,我为何如此恨你?”
大长老闭口不答,何仙儿也无需她的回应,埋在心底十几年的怨恨,压抑了十几年的天性,一旦找到宣泄口,便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你是不是觉着我卑鄙,我恶毒?但是,你可知道我的感受?你可曾想过,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
“我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日子虽然过的清贫,没有绫罗绸缎、没有珍馐美味,但我有疼爱我的双亲,有爱护我的兄长。我本可以像世间众多女子一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一这生。”
“可,这一切全都毁了!全都被你们毁了!被你们五毒教,被你们何家给毁了!就因为我这张脸,全都给毁了。”何仙儿用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脸颊,似乎想将那张面皮撕掉一般。
她不顾一切地拍打着自己的本就血肉模糊的面庞,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只一味地对着大长老控诉,“就因为我这张酷似你女儿的的脸!就是因为这张脸,我被迫离开父母,来到你们这到处都是毒虫毒药的鬼地方。”
“就是因为这张脸,我被迫要将一个陌生人当做自己的亲人,被迫学着如何讨好别人,被迫日复一日与那些毒虫毒蛇为伍,被迫学着与你们这些鬼不鬼、人不人,性情乖戾的疯女人周旋。”
“我才五岁呀,还是个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那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吗?每次面对那龇牙咧嘴吐着信子的毒蛇又有多么惊慌?我每次看到它们,我腿肚子就直打颤,恨不得从来就没过这个世上。”
“可是,你呢?只要我流露出丝毫的胆怯,你便斥我胆小,毫无你何家的风骨。呵呵……可笑!我本来就不是你们何家人,何来你们何家的风骨?”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农家女孩,没有你们何家那高贵的血脉,没有你们何家制毒练毒的天赋。可是为了讨好你,我不得不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因为,只要我稍微露出一丝破绽,蓝凤凰便会变着法的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保住我的父母。我如此努力,如此拼命地扮演着何家继承人的角色。可是,就因为一句话,一句我想爹爹妈妈的话,蓝凤凰那个恶毒的女人,竟将我父母的人头送给我了当礼物。从那时起,我便没有家了。我日日做梦,梦中我的爹爹妈妈一直在问我,为何会生了我这个女儿,一个给他们带来不幸的祸害!”
“哈哈哈……,你告诉我,我应不应该恨你?我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你们何家造成的,你让我怎么不恨你?”
“你表面看似疼爱我,实则处处拿我和何仙姑相比,时时呵斥我,处处贬低我。无论我如何努力,在你这永远得不到一句认可。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那个死去的女儿。”
“蓝凤凰、蓝梦蝶那个两个恶毒的女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从肉体上折磨我,一个从精神上控制我,目的就让我做她们的傀儡,让我对她们唯命是从,永远被她们所用。”
“还有你,红牡丹!”何仙儿突然指向红牡丹,质问道:“你更可恶,仗着祖传的医术,在教中四处施恩,时时标榜自己的仁心仁义,迷惑人心。这五毒教,明明我是教主,可人人却更敬重你。而你仗着自己在教中的威望,处处对我施压。你当我这个教主是什么,是玩弄权柄的棋子吗?”
“你们称我为教主,又有谁真正把我当作教主?大长老、蓝凤凰、蓝梦蝶、红牡丹,就连你,”何仙儿指着跪在大长老脚边的兰姨,愤怒地控诉着,“就连你,一个贱婢,只不过跟了大长老时间长了点,也敢骑在我的头上发号施令。作为一教之主,我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坛主都指使不了,能管辖的就只是我殿中的几个婢女!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所以,你们统统都该死!统统都得死!我忍辱负重、谨小慎微那么多年,为了就是有朝一日将你们统统踩在脚下,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小瞧我。”
突然,何仙儿猛地转向李莲花,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而,这一切全部被你给毁了,还有那个角丽谯。我这痛苦的一生,皆因这张面皮而起。我讨厌它,恨不得亲手撕毁它。”
“初见那张脸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终于可以拥有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容,比蓝凤凰、蓝凤蝶、红牡丹都要美的面容,一张能够迷惑众生的脸。拥有了这样脸,我便可以摆脱这苦难的人生,换一种活法,一种风光无限、完美无憾的人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仙儿眼中都是迷离的光,仿佛真的已经拥有了那绝世容颜和完美人生一般。
忽然,她语气急转,变的恶毒起来,“可是,就在我千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能够瞒过蓝梦蝶得到那张脸时,角丽谯那个可恶的女人却打碎了我的梦。她不仅杀害了蓝梦蝶,她还抢走了我的脸,那张本该属于我的绝世面容,我本该拥有的完美人生。”
“角丽谯,一个我神教的弃徒,一个狡诈成性的女人,她凭什么与我抢?只要和我抢的人都该死!”
何仙儿的神情凶狠无比,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般。
片刻之后,她突然对李莲花吃吃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李莲花,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