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既有对女儿才华的骄傲与自豪,又流露出些许惋惜之情。
“嘿嘿”笑了下,童衍将墨雨抄录的五年计划书揣进自己袖子,便带着墨雨匆匆出了门。
直奔好友唐家明的书局而去。
…
唐家书局内,唐家明正巧在这里看即将印刷的话本子。
他听得门外急促脚步声,抬眼便见竹帘掀起处透出半幅鸦青襕衫。
忙将手中话本倒扣在檀木案上,手指顺势抚平石青直裰下摆的褶皱,起身时已带出三分笑意。
“文渊兄!”唐家明拱手行了个平辈礼,右手五指并拢压住左手背,腕上沉香珠串随动作滑落半寸,恰停在竹纹暗绣的袖口边沿。
“晨起便听得喜鹊绕梁,原是应在你这贵客身上。”说着从青瓷冰纹罐里舀了勺茶末,铜吊子里滚水正腾起蟹眼泡。
童衍跨过门槛时犹带三分喘,闻言以左掌覆右拳还礼,指节上的墨渍尚新:“景深贤弟莫取笑,我这一路走得急,倒把南巷的柳絮都卷进衣襟里了。”
他随手掸了掸衣襟,腰间羊脂玉佩的丝绦穗子犹在轻晃,露出半截青布包裹的卷轴。
两人相视一笑,唐家明引着童衍往临窗的湘妃竹榻落座,隔着填漆小几递过盏建窑兔毫盏:“可巧新得了顾渚紫笋,正愁无人共赏。”
窗棂外疏影横斜,将两人半幅衣袍染作斑驳的碧色。
童衍接过茶盏却不就饮,指腹摩挲着盏壁笑道:“这般好茶,倒叫我带来的粗陋物什拿不出手了。”
话虽如此,解青布的动作却快,一卷毛边宣纸滑落几面,墨香混着茶雾氤氲开来。
唐家明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卷略显粗糙的毛边儿宣纸,微微一挑眉梢,好奇地开口问道:“文渊兄,此乃何物呀?”
只见童衍嘴角含笑,却并不言语,只是神秘兮兮地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