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往后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不分你我。”
张业扬看着沈安安艳丽明媚的小脸,当真觉得是老天恩赐,他才能侥幸得她芳心,当真不知是何德何能啊!
“墨染,送张公子。”
“是。”墨染从身后走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公子,这边请。”
张业扬今日受了打击,同沈安安告了辞,就快步离开了。
她接着往湖水亭去,一路上没见什么人,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墨香终于忍不住道。
“姑娘,奴婢分明早就给张公子送了衣物,他为何……”
沈安安目视远方,闻言淡淡一笑,“他虽出身寒族,可也有自己的骄傲。”
是她疏忽了,不曾想到。
越是那些妄图趋炎附势之辈,越是喜欢这些绫罗绸缎,可若稍微有些骨气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是羞辱,在看不起他。
她没有深问,也是担心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可他骄傲,就没有想过会不会给姑娘丢人。”
姑娘和他本就是两个阶级的人,难道他不穿,外界就不会说他高攀姑娘了吗?
莫不是以后成了婚,让姑娘去迁就着他粗布麻衣不成。
墨香觉得,姑娘天之娇女,就不该同寒族有所牵扯,毕竟所受教养不同,日后分歧绝不会少。
沈安安侧头瞪了墨香一眼,“日后此话不可再说了,我既要嫁他,你就要像尊重我一般尊重他。”
墨香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说,“奴婢知道了。”
压下心中思绪,沈安安抬步进了湖水亭,花厅中的客人都离开了,只有小厮在打扫狼藉。
她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在亭子中瞧见沈长赫的身影。
一个侍卫站在他身侧,应是在禀报什么,沈长赫拧着眉,垂头看侍卫递上来的书信。
沈安安脚步一转,朝着亭子里走去。
“大致如此,时间紧迫,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侍卫恭敬的说。
沈长赫点了点头,将手中书信又递回了侍卫,“你先退下吧,”
“是。”侍卫转身,对走过来的沈安安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沈长赫看了沈安安一眼,淡淡问,“都听说了?”
“嗯。”
兄妹二人站在亭子里,看着湖中央的锦鲤来回游动,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终沈长赫先开了口,“娘的盘算落了空,想必会好一通发火。”
沈安安沉默没有说话。
“安安,”沈长赫偏头看着她,又一次无比认真的询问,“你当真非嫁那书生不可吗?”
“大哥,今日花厅不论寒族还是世家子弟,哪个能从萧渊手中夺彩,放眼京城,莫说赢过他,就是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又有谁,张业扬虽输了,可输给萧渊,并不算丢人。”
“唉。”沈长赫重重一叹,摇了摇头。
“大哥说的不是输赢问题。”
“那是什么?”沈安安不怎么理解,除了今日才艺比试,还有什么让大哥对张业扬不满。
“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沈长赫眉头紧紧皱着,“他差在不能以平常心面对输赢,不能坦然接受,着实有失君子之气度。”
况且他让小厮提前透露比试过程题目时,他亦没有丝毫拒绝,事后技不如人,又难以接受。
近距离接触后,沈长赫对这个人很不满意,心性不够坚韧豁达,纵然善良,在染缸一般的官场浸染久了,也难以再维持初心。
闻言,沈安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方才在游廊上撞见他那一幕,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大受打击的模样,同大哥口中的君子确实不符。
“他出身不好,心性自然不够洒脱豁达。”
和那些有身世底蕴的世家子弟自然难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