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过来探望,在外人眼里是兄弟情深。

如果木楞把人赶了出去,定会落人口舌,说他是县女府养大的白眼狼。

如此显而易见的圈套,他才不会跳进去。

“不如你今晚只着中衣,往身上泼三盆冷水,也感受一次‘苦肉计’?”

安怀清浑身虚软无力,在木楞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可再怎样虚弱,跟宋玉斗嘴的力气还是有的,他最爱看宋玉吃瘪了。

生病本就不开心,多看些开心事还是不错的。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出这副虚弱样子来,就是为了引世女过来探望,这是你的计谋!”

宋玉懒得跟安怀清斗嘴,直截了当地拆穿他。

“计谋?”

安怀清哭笑不得,“快中午了,你的梦还没醒?”

再说,他做出什么虚弱样子了,他是真虚好吗!

也是他托大,没听木方的,以为冒雨去查账没什么,而且春季多为蒙蒙细雨,淋了也不碍事。

结果被狠狠地打了脸。

昨儿个午后便开始头昏脑涨,全身都提不起力气。

之后的事他记不得了,等再次有意识,是阿翁走的那会儿。

见他有了好转,阿翁才放心离去。

宋玉低吼,“你才做梦呢!”

说完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你怕不是听说世女买下醉笙楼林白公子的初夜,郁郁寡欢,才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博得世女垂帘。”

“不过是世女挂名的未婚夫郎罢了,婚事终究会被退掉,你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府未来的男主子吗?”

宋玉越说越激动,那张如沐春风的脸也变得狰狞。

对于他的长篇大论,安怀清只回以一句简单的:“哦,那又怎样?”

他知道江篱会退婚,比任何人都要知道……

“你!”

“一品将军府不可能让你这个没娘没爹的卑贱之子嫁进去!”

宋玉承认,自己又词穷了。

他嘴笨,永远说不过安怀清,才只得用这种直白的话去激怒他。

“你倒是有娘和爹,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卑贱?可这偌大的县女府不都是靠我这个卑贱之人去支撑吗?”

“还有你的好父亲,不也暗戳戳地惦记我卑贱的家业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