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争斗,这事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几乎是时刻不休。当穆家选择了支持太后,便注定了有失败的可能。愿赌服输,这事怪不了任何人。”
陆浔语气平静,像是无数次与周昫讲课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当初从复仇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用了多少力气。
他这颗棋子当了太多年了。
不过,那日在清风馆见到太子时,陆浔还是动了心思,倒也不是想寻仇,只是陆家两次栽在同一脉人的手上,陆浔想要见见。
意料之中的满堂起哄,那些人对他轻佻得很,陆浔见得多了,只是了无痕迹地将他们拨开,哪知太子护下了他,还把他带回了东宫。
马车上,太子倚着软靠,看陆浔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既没有攀上高枝的欣喜,也没有落入魔爪的惊慌,突然就起了兴趣。
“你怎么不怕?”
“殿下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抬了下眉,不知从哪儿摸出把折扇,搭着陆浔的肩膀,再沿手臂一路下滑,最后点在他臂弯上。
“听闻京中心悦你的人甚多,初见乍欢,本宫也一样。”
陆浔只是淡淡地看着,一点没动:“您看我的眼神,与那些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但看得多了,自然就看出来了。”
太子顿了顿,靠回软垫上,将折扇扔了:“切,没意思。”
他收了那副纨绔的模样,再看回陆浔时,已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审视:“不过,本宫对你倒是更有兴趣了。今夜多的是人盯着你的去向,便委屈你和我回一趟东宫吧。”
马车进了东宫内院,陆浔被安置在一处偏殿里。
第二天一早,便是斥责东宫行为不检的圣喻,和着陆浔去太学的恩典。
陆浔那会儿还不那么清楚天家关系,想澄清两句,却被太子拦下了。
“多谢你了,不过,不必多费唇舌了。”
陆浔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个局?”
“嗯。”太子点着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