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昫除了年纪,身份品阶均高于他,他摆不了架子,心中却不服气。
“四殿下何必如此动怒。”那官员心中忍着气,“修渠灌水,下官比您经验丰富,这暴雨引起的决堤积水,等雨停了,河道水位下降,自然就撤了,不必着急。”
“守备军原与此事无关,四殿下又何苦急着大半夜的将我等叫来,这般咄咄逼人。”
“是么?”周昫站起身,眼神在棚中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没人说话,周昫也没指望他们能回答什么,径自提了声音:“来人,把各位大人请出去,各打五十军棍。”
那官员乍然失色:“你……你凭什么?!”
周昫用脚推开了椅子:“宣武河决堤,圣上命守备军会同工部共治水患,这事便是守备军的事。宫中既将此事交与了我,这地儿便由我说了算,敢在我眼皮底下偷奸耍滑,就先掂量掂量自个儿骨头够不够硬。来啊!”
门口军将一站,碰撞出铿锵之声,气势凛然。
那官员吓软了腿:“不……你怎么敢……”
“怎么不敢?”周昫上前两步,俯身逼近,“这位大人怕是忘了我回宫前是干什么的了吧?你们既然不想下水,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挨了板子走不动,自然就不必下了。”
那官员想起他之前在户部干的事来,是真敢把人腿给打断了,瞬间一身冷汗,跪都跪不稳。
周昫目光扑闪:“如何?下水吗?”
工部底下的这群人,常年与大料徭工打交道,克扣银钱用料,压迫徭工卖力,都是常有的事,没有好处,轻易使唤不动他们。
周昫一顿大刀阔斧的吓唬,倒是把人都赶下了水,不到半日,工部就又增派了五十余人。
可是雨总不停,
决口处的沙袋堆起了三次,又冲毁了三次,决口越来越大。
周昫着人去看,才知那堤坝的厚度比原定的薄了三分之一,且坝心处的材料换成了碎沙。
在经受了河水长年累月的冲刷之后,这次的暴雨终于成了压垮堤坝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