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盘算着怎么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可对上周昫那张“师父您有何吩咐”的脸,又觉得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算了,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管叔本来不想陆浔多费心神,但陆浔问了,他也只能说。
于是下一个旬假的时候,周昫就被陆浔叫去了书房,进的侧室。
即便觉得自己早该挨一顿打,这地方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比起板子上身的疼,陆浔训人时威沉沉的压力更让人难熬。
“来了?”陆浔坐在矮几之后,看他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伸手唤他。
那语气说不上多生气,甚至可以算是温和的。
周昫咬了咬牙抬步走得近了,轻轻地跪在陆浔跟前。
陆浔拉了他的胳膊,又把语气放缓了两分:“没让你跪,坐下吧,我们聊聊。”
周昫没有动,倔着不肯。
陆浔如今的身体虽然好多了,到底是大病了一场,要说拼力气,还真不一定比得过周昫。
他没拉动人,心里叹了一声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了:“阿昫。”
周昫捏着拳,抬起的眼神里全是认真:“是我的错,师父,我该罚。”
以前真罚他的时候,他又逃又蹿没个安生。现在没想罚他,他却上赶着讨打。陆浔一时间竟不知哪个更加头疼。
“行。”陆浔放弃了拉他的打算,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既说是你的错,错什么了?说来听听。”
周昫又抿嘴不说话了,只垂着眼神一副倔强的模样。
其实陆浔也能猜出来几分,这次受伤是在周昫的庄子里,这小子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以他那倔脾气,肯定把自己怪得不轻。
可是周昫心里也知道,这错要说出来,陆浔肯定不怪他,搞不好还得安慰他。
他不想说。
陆浔深吸了一口气,头疼他现在这样闷嘴葫芦一个,还不如之前咋咋呼呼的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