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太医发了话,周昫和魏朝都被赶了出去,院门砰的一声关得毫不留情。
魏朝拍了拍身上的灰:“被赶出来了,这下满意了吧,还牵连上我。”
周昫没有理他,兀自抿紧了嘴唇杵在那儿,眸中是久熬之后的血红,又像浸着泪光。
魏朝叹了口气:“反正在这站着也帮不上忙,去歇会儿吧,你不想关太医还要一个人救俩吧。”
周昫有些动摇了。
魏朝再接再厉:“而且,你师父醒来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能安得下心吗?替他想想,别折腾自己了。”
周昫嘴唇动了动,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魏朝:“别告诉他。”
魏朝总算是拿住他一个把柄,顺着劝道:“那你乖一点,现在就去更衣吃饭睡觉,把自己照顾好了,我便不告诉他。”
“你威胁我?”周昫眸光中多了两分凌厉的气场。
威势扑面而来,魏朝却一点不怯,反而挑了眉:“对,我就是威胁你,你若是不怕,就在这儿杵着好了,看他到时候生起气来理不理你。”
痛点被捏住了,周昫可以忍下陆浔的罚,却不能忍下陆浔不理他。
咬着牙盯了半天院门,周昫才勉强松口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屋中燃起了安息香,周昫许久未曾用过这东西了,可脑袋一挨枕头,还是胀痛得厉害。
思绪浮浮沉沉,身体像浮在水中一样,他似乎没有睡着,又似乎入梦极深。
又是东宫,又是抄斩的旨意,周昫在那血光中飞奔,看着长刀砍落,那利刃之下却是陆浔的脸。
“不要……师父……”他在梦魇中挣扎,却迟迟醒不过来。
“殿下,殿下!”同福守在他床边,喊了半天没喊醒人。
“别喊了,我来吧。”魏朝摸出几根银针,朝他几处大穴扎了一下,才见人慢慢平复下去。
周昫再睁开眼时,外头一片漆黑,屋里只点着一支蜡烛,同福就打地铺睡在他床边,听到动静立马醒了。
“殿下,您醒了?”
周昫揉了两下发沉的脑袋:“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同福拿了衣服给他披上,“天还早,您要不再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