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查过了。”陆浔站在他床前不远的位置,递了一张折起来的文纸过去。
宋彦的眼神落在那薄薄的文纸上,盯了半晌,又看了陆浔一眼,警惕地抬手接过。
那是一张图纸,绘的是一处宅院。
宋彦的表情有些许凝固,陆浔还真把他查出来了。
“京中大户人家的子弟,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组出自己的班底,阿昫虽说出京时年岁不足,但不代表先太子没为他提前准备好。”
陆浔轻轻踱着步,像在与人讲课一样。
“这种班底成员,多数会从族亲中年岁相近的孩子里挑选,若是更讲究些,干脆从小就集中在一个地方教养。你是属于后者,这宅院便是你长大的地方。”
“东宫出事,覆巢之下没有完卵,那宅子自然也没了。不过,先太子在事发前遣散了一部分,你便是那时候离京的吧。”
宋彦将文纸重新折了起来:“陆大人还真是厉害。”
“没什么,只是恰巧在大理寺的文库里看到当年的记事,又听了一些传闻。”陆浔停了脚步,“你既是从小被当作殿下侍读教导的,比起其他人,自然更合适些。”
宋彦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自幼学的便是京里谋士辅佐的那一套,但在陆浔面前还是太浅薄了些。谋士需要信息,而以他如今的条件,能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其实就算没有我说那些,你自己也做出选择了。”陆浔道,“我只是觉着,既然我们的目的没有相悖,友好合作总比敌对防范的好,你说呢?”
宋彦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总觉得这个人自己看不透,沉默半晌,才问道:“你对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这么帮他?”
见陆浔眨了一下眼,又补充道:“别说什么你是他师父。”
陆浔笑了,突然想到如果眼前的人是周昫,他还真会讲这话。
“昔日东宫救过我,这是我欠的人情。”
周昫带着人在户部耗到了亥时。
余兴淮是真没想到他能打算一直耗到天明:“四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怎么能说是为难呢?”周昫一把椅子挡在大门正中,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你们说要算账,我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