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酉时半回来,一下车就发觉府里气氛凝重得不对劲,听同福说殿下今日回来得早,但脸色很不好看,一副准备杀人放火的样子。
“公子,您不去看看吗?”同福一脸忧虑,“双喜来问过几次了,殿下脸色一沉他们都没人敢近身,连夏内侍都不敢。”
陆浔摘下官帽,又换了常服,脸色平和,并没有多少紧张之色。
周昫这几日的情况他听说了,都在意料之中,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很要紧的。
虽说周昫在京中长大,有那么一些小聪明,但他之前并没有和朝臣有过多接触。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经历变故对京里的人失了信任,又在山寨那种直来直去的地方当了几年老大。
如今要他一下子跟户部那群老狐狸打交道,属实有些难为他。
但这恰巧就是陆浔要的。
脾气和经验这种东西,只有自己磨出来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没事,让他自己闹着去。”陆浔拿湿布巾子擦着手,“若是每次闹脾气都要我去哄,以后开府了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天天往那边跑。”
周昫闷了小半天都没等到陆浔,到最后自己坐不住了,踹了门大踏步地往陆浔院里去。
他啪啦一声推开门的时候,陆浔正拣了筷子准备用晚膳。
动作顿在了一半,陆浔看着气势汹汹闯进来像是要把他抢光的徒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昫恶狠狠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半晌才将目光挪回陆浔身上:“我有话说。”
他脸上的神情认真而严肃,偏生那语气又带着满满的赌气意思,两相叠加倒像是大狗子在撒娇。
陆浔直觉这一说就没得饭吃了,默默将旁边的椅子拖了出来,招呼周昫过去:“要不先吃饭吧?有什么事能比吃饭重要,吃饱了再说?”
周昫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吃饭,气都气饱了:“不,师父,我现在就要说。”
他话说完也不等陆浔回应,回身飞快地关紧了门,然后几步跨到陆浔身旁,拉起人就往里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