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教徒弟可比审犯人难多了。
陆浔很想绷着脸不理他,但转身见周昫软软糯糯地撅在那里,眼圈红得委屈,像一只被抛弃的幼崽,那气终究转成了无可奈何。
罢了,谁让自己当初招惹的他,如今也不能不要了。
陆浔没有说话,只是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就察觉手底下的人明显放松下来,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他的衣角。
周昫其实挺好哄的。
陆往他身下塞了两个软垫,让他放松了趴着,给他检查了一下身后的伤。
泛红叠肿,明天怕是要坐不下了。
干脆替他告两天假好了,也让他好好睡两天。
“能起来吗?”陆浔问道,声音还带着点冷。
周昫动了动腿,疼是疼的,但还没到起不来的地步,可他不想回去,总觉得那边的人盯着自己。
他摇了头。
陆浔看了他一眼,见他飞快躲开了眼神,心中猜到了几分:“那就留在这吧,我去拿药。”
屋里换了新的香,淡淡的很好闻,凉帕镇住了身后的热意。
周昫趁着陆浔出去的时候自己摸了摸身后,一道一道的十分明显,他试着按了按,立刻疼僵了身,又委屈巴巴地蹬了好一会儿腿。
陆浔给他两手上抹了药,让他自己对着揉匀了,再给他身后涂了一层,要他趴着晾一会儿,想想怕他难堪又给他搭了一条帕子。
周昫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手,眼神一扫一扫地往陆浔身上瞧,被发现了又赶紧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
“有话就说。”陆浔坐在旁边陪他,手上翻着书,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一个。
周昫又闷了会儿,到底是藏不住话,毛毛虫一样地挪到陆浔身边。
“师父,你说那老头既然给了你太师令,为什么不干脆颁旨把名分定下来呢?”
今日周明的话倒是提醒了他,陆浔的太师令是私下给的,没有过官场明面,他住在陆浔这就名不顺言不正的。
陆浔手指动了动,将书抬起来要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