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看说书老者没有追来，长出一口气。

那老者说的气运，究竟是什么？不知为何，李七夜突然想起，那个藏在无尽深渊下面，雾球里面的三教弟子，它所说的，与说书老者所说，大同小异。

这就说明，说书老者跟三教堂也有关系。

李七夜用力摇头，把三教堂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他这次回来省亲，第一是给父母坟前烧纸，第二件事，就是把辛浙救出来。

远在京城的嫂夫人，不知道如今如何？

正午的时候，天上飘来一片云，然后就下起急雨，李七夜唯恐纸马受潮，便把纸马收起，放在锦盒里，打伞步行。

前面有几个人，背着斗笠蓑衣，在雨里缓缓而行。

李七夜向一个上年纪老人道，“老丈，天上正在下雨，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小心着凉。”老人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依旧是走的缓慢。

这些人真的好怪，明明带着雨具，却还要淋雨。

他忽然发现，那老者双脚上的草鞋，已经没有鞋底，老者每迈出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只是混着雨水与泥水，很难分辨。

“老丈，你脚受伤了！”

李七夜好心提醒。

但老者依旧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竟然说的陶城土语。这老人家，也是陶城的？李七夜惊讶之余，多看了几眼。

老者背着的斗笠上，画着两只燕子。下面用简练的笔法，画出了淡淡的风雨。

风雨燕双飞！

这是我们陶城出产的斗笠！

李七夜当年读书时，房屋简陋，遇到大雨，房间里就会漏水，为了不耽误读书，李七夜就买了一顶超级大的斗笠，戴在头上，既能保住身体不湿，又可以不让雨水打湿书籍。

他的那顶斗笠上，就有个超级大的燕双飞图案。李七夜印象深刻，到了如今，还是不敢忘 。

李七夜心头狂跳，“老丈是陶城人？”

回答他的，是老人扑倒在地的声音。在他倒下的一刹那，李七夜看到，老人的脚底板，已经磨穿，血肉淋漓，经雨水冲刷后，有的地方，露出了森森的白骨。